原标题：美国陷入深渊边缘？佩洛西的高级助手，首次披露当年的幕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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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财政部长的声音流露出紧张和紧迫感，亨利·保尔森在电话中警告众议院议长、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南希·佩洛西：“形势非常严峻，在我们制定一个压倒一切的政策之前，无论我们说什么或做什么也无法平息局势！”2008年9月18日，在那个周四的下午晚些时候，佩洛西给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打电话时，也收到了同样可怕的消息：金融市场萎缩，华尔街的主要大企业濒临倒闭，美国经济徘徊在危险的深渊边缘，据佩洛西回忆，她惊恐地问道：“如果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你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
保尔森和伯南克紧急要求佩洛西召集国会两院的领导层，以及乔治·W·布什政府，对不断加剧的经济危机，迅速提出应对方案，佩洛西同意第二天就召开会议，但伯南克警告道，这可能为时太晚了，事实上，如果不迅速采取行动，到那个周末前，美国经济可能就彻底崩溃。
在10年前，也就是2008年9月份，金融市场崩溃，有可能导致整个美国经济崩溃，并在分歧严重的国会和小布什政府之间，引发一场非同寻常、也不太可能发生的合作。成功合作的前景并不乐观：党派色彩浓厚的氛围、两党之间及其内部之间的重大分歧、对联邦政府信誉的严重怀疑、对小布什在监管金融服务业方面漠不关心的记录的不满，以及距离2008年美国大选，仅仅只有6周多的时间（2008年美国总统大选于2008年11月4日举行）。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一个被广泛谴责为功能失调的政治体系能够通过一项极其昂贵、复杂和有争议的立法，阻止第二次经济大萧条。作为佩洛西的高级助手，我有幸目睹如何应对这场金融危机的过程，以及使美国经济免于1930年代以来最严重危机的私人讨论和谈判。作为佩洛西的高级助手，我有机会目睹了这场金融危机的演变，以及私人讨论和谈判，使美国经济免于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崩溃。作为一名历史学家，我幸运地记录了他们展开的那些私人谈话，揭示了那些让政治对手和朋友让美国避免陷入深渊的战略、紧张局势和互动，我已将这些笔记交给美国国会图书馆，我发表这篇文章也是为了首次披露当年的幕后故事。
在两周内，如果没有伴随着如此庞大的立法而进行的典型的广泛的委员会审议，解决问题的补救措施就是“不良资产救助计划”（TroubledAssetsReliefProgram，简称“TARP法案”）。对这场经济危机来说，TARP法案绝不是一个完美的、受欢迎的或彻底的反应，许多对TARP法案的批评者，仍然是因为对金融证券行业高管的不当行为无法进行刑事起诉而感到不满，事实上，对于具有不同意识形态的美国选民来说，TARP法案并不是解决方案，而是美国政治错误的无可争辩的证据。尽管如此，10年后，对一个分歧严重的、不受信任的、常常功能失调的美国政治体系，能够对金融危机做出如此复杂（即使不完美）的反应，这仍然是值得注意的。而这一成功引发了一个问题，即如果再次发生类似的危机，如今更为破碎、更具争议的美国政治体系将如何应对，因而，这篇幕后故事十分具有参考意义，特别是，当年参与其中的许多人，依然是如今的共和党和民主党高层，但是，毕竟许多参议员和众议员已经被替换了，当年的幕后故事，他们也许并不那么清楚，比如现任美国总统特朗普，也许就不是那么清楚，因而，这篇文章非常具有借鉴意义。
金融服务业，以及旨在监管金融服务业的政治和监管体系，长期以来，一直都忽视了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暴，在这场金融危机爆发前的30年里，金融部门持有的债务从3万亿美元，飙升至超过36万亿美元，受命调查2008年经济危机根源的国家委员会表示：“这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两倍。”在不拖垮美国整体经济的情况下，财富过度集中在那些被认为“大到不能倒”的企业里。到2005年，美国最大的10家商业银行，持有全国55%的资产，是15年前的两倍多，2006年，金融业企业的利润占美国所有企业利润的27%，几乎是1980年的两倍。
2009年，美国国会任命了一个调查委员会，负责调查2008年经济危机的原因，该委员会的调查结论是，经济崩溃“是人类行为和不作为的结果，而不是大自然或计算机模型失控的结果。过度借贷、高风险投资和缺乏透明度的组合，使金融体系与危机发生冲突，也许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委员们认为，这场金融危机是“可以避免的”。
在佩洛西与伯南克和保尔森通完电话后，召开了领导会议，在会上，这位美联储主席描述了一场“非常严重的金融危机——数千亿美元的损失”，伯南克宣称，小布什政府被迫求助于国会，因为美联储“不再能够使用我们所拥有的工具来维持经济的稳定”，伯南克警告道，在美国和全球范围内发生重大危机之前，这只是几天的事情。”保尔森同意伯南克的说法：“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这是百年一遇的危机。”
国会不得不授权财政部购买这些有毒资产，财政部长保尔森警告道：“如果我们在下周之前不解决这个问题，美国可能会陷入深渊。”伯南克预测，另一种选择是“长期的严重衰退”，许多国会领袖对此感到震惊，他们中的很多人认为，这两位金融经理在政治上很幼稚，并且对正在发生的灾难负有部分责任。参议院民主党领袖哈里·瑞德询问这笔交易的成本是多少，保尔森承认：“数千亿美元。”即便如此，大规模的丧失抵押品赎回权，也不可避免地会使数百万美国选民失去他们的住房。”
民主党领袖立即抓住华尔街危机，采取使可能“流落街头”的数百万美国选民受益的策略，这些人眼看着他们的住房、储蓄和就业机会即将蒸发，却没有做出任何类似的紧急反应。在2008年2月份，国会和保尔森曾与小布什政府，就一项1680亿美元刺激法案进行过谈判，但该法案对日益恶化的经济危机的作用微乎其微。佩洛西和纽约州民主参议员查克·舒默坚持认为，像保尔森和伯南克这样大胆的提议，只能保证获得民主党的投票，如果包括数十亿美元用于促进创造就业机会、延长失业援助以及资助其他减少“认为该法案是一个企业救助”的举措，效果才会更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巴尼·弗兰克，也要求限制过高的金融服务业的高管薪酬，以帮助获得所需的选票。
小布什政府和国会的共和党人，对这些扩大法案范围的努力作出了消极的反应，保尔森警告道：“如果采取这种做法，我们就无法实现目标。”众议院共和党领袖约翰·博纳对此表示同意，并警告民主党“不要玩弄政治”，其他共和党人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参议院银行委员会的资深共和党人迪克·谢尔比，对小布什政府的提议持怀疑态度，称其为“一张空头支票”。瑞德解释道，在没有激励措施的情况下，民主党人也将面临争取选票的挑战，瑞德为增加开支辩护道：“这是政治现实。”弗兰克建议道：“如果没有反经济危机的条款，我无法给你保证，这项法案将会获得通过。”在紧张的时刻过后，保尔森闷闷不乐地回答说：“那么，希望上帝保佑我们吧！”
通过这项法案的截止期限很短，这造成了更加紧张的局势，瑞德表示：“如果你认为美国参议院下周会给你5千亿美元，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时间表，也是不切实际的。”多数党领袖知道，根据参议院的规定，他需要获得60票的两党超级多数票，才能通过这样的法案，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就在几周后，三分之一的参议员以及所有的众议员将面临选民的投票，来自选民的呼声是：“我们不能只听信你们的话，我们需要举行听证会。”瑞德说道：“就是在参议院通过一项冲厕所的法案，我们都需要两周的时间。”保尔森愤怒地回应道：“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美国选民冲厕所的机会都不会有。”
国会面临的挑战，因另一个迫在眉睫的最后期限而变得复杂，与此同时，参众两院议员被要求通过一项7000亿美元的TARP法案，他们将不得不批准一项持续的决议（CR），这项决议也要花费数千亿美元，以确保联邦政府在2009年10月1日财政年度开始后，能够继续运作。尽管在保尔森看来，这两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但关键是国会的领袖，都清楚地看到了这种联系，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戴夫·奥贝警告道：“保尔森需要明白，没有CR协议，就没有TARP法案，什么都不会有。”
佩洛西不满足于只和保尔森谈话，第二天她打电话给小布什，这是他们几个月来的第一次谈话，佩洛西详细说明了“向美国选民推销（该法案）”所需的附加条款，更不用说向她自己的成员推销了，众议院自由派还要求对金融服务业进行独立监督，并对欺诈行为实施更严格的规定。就连前股票经纪人、众议员埃伦·陶舍尔陶谢尔，也坚持在企业治理方面进行重大改革。小布什不置可否的回应道：“让我们尽快的完成它”，支持一个“简单和精干”的方法，但佩洛西拒绝让步，她告诉小布什：“我们需要获得尽可能多的东西。”
佩洛西知道，如果她被认为是在向小布什或金融服务业利益屈服，她就不可能赢得自由派的选票；事实上，这位富裕的众议院议长很愤怒，因为她和小布什一样，因为推动“为什么我们的华尔街朋友提供救助”计划而受到严厉批评。佩洛西强烈谴责在金融企业猖獗的“牛仔资本主义”和小布什政府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式的监管模式的结合，导致了这场金融危机。这位众议院议长坚称：“我们现在的处境，因为没有人一直在监视金融业的发展。”事实上，许多共和党领袖（包括保尔森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约翰·麦凯恩），都宣称美国经济是稳健的，尽管在1996年之后的10年里，与抵押贷款有关的欺诈行为增长了20倍，从2005年到2009年又翻了一番。即使在2008年9月，保尔森仍然表示，有信心控制新兴的次级抵押贷款市场的混乱局面，一些华尔街少数人不负责任的行为正在“破坏我们原本健全的金融机构”。
所有人都清楚，没有两党的支持，任何法案都无法通过，这在高度两极分化的国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在2008年总统大选的前夕，两党的任何一方，都无法承担毫无疑问会被证明是不受欢迎的法案的责任。众议院议长兼民主党领袖佩洛西告诉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博纳，他必须在他的会议上获得100票，她将提供其余的选票，但是众议院共和党人，对他们自己政府的法案存在着严重的分歧，博纳担心他无法能满足佩洛西的要求——他在很多场合都表达过这种观点，博纳告诉佩洛西：“我的选民正在寻找不支持这项法案的理由。”如果该法案包括民主党的反经济危机的愿望清单，博纳在另一次谈话中补充道：“我的选民将会逃跑。”他抱怨道，他几乎没有得到其他众议院共和党领袖的帮助，并告诉佩洛西和保尔森，小布什在“逃避现实”，他的核心党团中的许多人，甚至对金融危机的严重程度持怀疑态度，而其他人则满足于让这些金融企业倒闭。博纳担心他是否有能力为该救助法案争取到足够多的选票，他告诉保尔森要“给你们的想法降温”。博纳的高级助手兼密友保拉·诺瓦科夫斯基当时表示，这位少数党领袖，正在考虑让小布什“按下重启按钮”，并且在通过法案之前成立一个委员会来研究这场金融危机。
政府谈判人员也对过多的由保守派产生的TARP法案替代方案感到愤怒，其中包括首席副秘书长埃里·康托尔提出的替代方案，该方案用联邦保险计划来取代该救助计划，保尔森认为这些替代方案“相当荒谬”，并专注于与民主党一起起草法案。与此同时，博纳的一位高级助手向我透露，在国会大厦的参议院那一边，保尔森正与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下蛋”，据瑞德的说法，白宫办公厅主任乔希·博尔顿告诉民主党领袖，他们的共和党同事“很可怕”，奥巴马援引小布什的话宣称：“我的问题是众议院共和党人。”据白宫一名高级助手的说法，无论是参议员谢尔比还是阿拉巴马州共和党议员斯宾塞·巴克斯都没有提供帮助，保尔森指出，巴克斯的固执是很“可耻的”。
瑞德听到甚至连麦凯恩也反对这项法案时大吃一惊，他对佩洛西说道：“除非有80%的共和党人投赞成票，否则我们无法通过这一项法案。”2008年9月24日，当麦凯恩打电话给佩洛西，抱怨讨论的速度时，佩洛西尖锐地批评了麦凯恩，她说道：“我们正在取得进展，说‘不’是不准确的。”麦凯恩随后提议暂停总统大选，并召开白宫首脑会议，以敲定一项立法协议，佩洛西担心，举行白宫会议将导致进一步拖延，当博尔顿打电话邀请她参加白宫会议时，这位议长指责他屈服于麦凯恩的“政治噱头”。佩洛西指示保尔森：“告诉总统，让他去领导！我不会让国会看起来一团糟。”后来，她提醒他：“总统从未在伊拉克问题上听过我们的意见……他从不提出异议。”除非小布什接受他们共同制定的TARP法案，否则，众议院议长就对财政部长说：“我们浪费了时间，这是对你的侮辱。”保尔森讽刺地回应道：“我已经超脱于这一点。”
民主党参议员舒默认为麦凯恩的建议“很奇怪”，尤其是来自一个除了偶尔发表一份毫无帮助的声明之外，几乎没有提供任何提议的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巴拉克·奥巴马，对这次白宫会议也持类似的怀疑态度，因为这可能会迫使他推迟与麦凯恩的首场辩论，但他也对拒绝这种邀请持谨慎态度，因为一旦小布什向国会领袖发出邀请，他可能很快就会改变主意。奥巴马指出：“我们把他困住了……我们把他逼到了绝境，如果我们不去，那将是一个糟糕的先例。”奥巴马告诉瑞德和佩洛西，他们没有热情去参加这次会议，并决定让奥巴马将担任他们的领袖。然而，他们一致认为，在会议上不会达成任何协议，而向媒体发表的退出声明则强调，需要“将一切安排妥当”的是共和党人。
小布什在内阁会议厅巨大的椭圆形桌子旁对与会者说道：“我们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危机，这次会议是为了迅速达成协议，我完全无法形容完成这次任务的重要程度。”小布什警告道，不要在救助计划中加入任何有争议的条款，因为这些条款可能会危及救助计划的通过，但他也暗示了灵活性，并补充说，如果保尔森和伯南克达成了协议：“我们肯定要同意，你肯定也不想成为看到火山爆发的人。”我记得，他特别提到佩洛西与政府官员的合作。
奥巴马的开场白重点关注正在谈判的法案上，而博纳和巴克斯再次提出了替代方案，他们的想法，比如保险计划，这遭到了弗兰克和瑞德的强烈谴责，他们指责共和党人在“走上一条绝路”，却还在最后关头制造障碍。随着两党的激烈交锋，小布什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小布什说道：“聪明人很容易闲坐扯淡，但如果不提供资金，这个笨蛋可能会完蛋。”尽管提出了召开这次会议，麦凯恩却保持沉默近一个小时，后来，一位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络记者秘密地向我透露，麦凯恩的竞选团队担心他出席会议可能是“政治自杀炸弹”，而博纳的一名高级助手，私下向我表达了对这位候选人缺乏准备的深切关注，并承认他仅在会议前一天曾要求工作人员寻求博纳的帮助。
在几乎所有其他主要议员都发言之后，奥巴马转向他的竞选对手：“我们需要听到麦凯恩的意见。”在他宣布之后，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位一直沉默的参议员，麦凯恩尴尬地发表了一份漫无边际的声明，他首先感谢小布什召集这次会议，并宣布支持其他共和党人表达的关切，顿时，这间内阁会议室里到处都充满了困惑的表情。
这时，小布什俯身对着议长，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来，在返回国会大厦的汽车上，佩洛西告诉我：“小布什说道：‘我告诉你，当我离开的时候，你会想念我的。’”而佩洛西则是很干脆地回答道：“不，我不会的。”在这次会议上，在麦凯恩空洞地敦促“必须解决问题”后，奥巴马厉声的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答案！”而弗兰克则追问道：“我不知道你的建议是什么。”就连小布什也举起手来，宣称道：“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会议的结束，麦凯恩尴尬地挤过奥巴马、瑞德、佩洛西，以及聚集在通往白宫西翼接待区的狭窄走廊里的工作人员，由于担心他们的讨论可能被偷听到，我们搬进了附近的罗斯福厅，奥巴马的新闻负责人罗伯特·吉布斯，开始草拟一份概要，以向等待的媒体提供信息参考，他们很快就报道，这次会议毫无意义。我记得，门突然开了，焦急的保尔森大步走进房间，他迅速转向佩洛西，单膝跪下，庄严地低下头，仿佛在会见一位宗教领袖，他恳求她不要让大家“在这件事情上再瞎扯淡了”。佩洛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她惊叫道：“为什么？保尔森，我不知道你是天主教徒！”她紧张地大笑起来。
后来，诺瓦科夫斯基告诉我，共和党领袖博纳对这次白宫会议的结果感到不满，对保尔森似乎站在民主党一边，反对共和党的提议感到愤怒，也许，佩洛西应该“开始考虑”一项只有民主党投票才能通过的法案。一位白宫高级助手私下承认，这次会议充满了“硬派”，会议非常糟糕，“混乱……是麦凯恩世界的典型特征”，使得其他人轻而易举的“战胜他”，我记得一位共和党助手告诉我：“房间里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未来总统的人，那是你们的人——奥巴马。”
民主党人继续坚持要求增加一些附加条款，比如限制金融服务业的高管薪酬，而共和党人和他们自己的一些华尔街领袖，比如前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和经济学家拉里·萨默斯，都反对这样做，广泛的核心党团会议都呼吁取消这些附加条款，但是佩洛西不愿意讨价还价，她说道：“没有补偿就没有人能活着，这是美国选民唯一理解的问题。”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就额外增加的开支，发出了一个谨慎的声音，奥巴马不仅对提高TARP法案的成本，或者可能会危及其通过犹豫不决，而且他也不想过早地通过这项刺激计划，奥巴马希望该法案能够在2009年通过，以便为他可能的政府带来早期的成功。
然而，在一个关键问题上，民主党人团结一致，不可动摇，接受TARP法案资助的企业，必须同意全额偿还给纳税人，并支付利息，而在保尔森原来的三页草案中，明显缺失这一规定，两党有赤字意识的保守派都赞同这一还款目标，但他们质疑将如何偿还赤字。
在众议院共和党党鞭罗伊·布伦特的办公室举行的起草会议上，参议院好斗的共和党谈判代表、参议员贾德·格雷格坚持认为，这些企业未偿还的资金，应该通过削减国内支出来弥补，而这些支出在引发经济危机中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当作为佩洛西的高级助手的我，被授权就该法案的这一部分进行谈判时，我迅速驳回了格雷格的提议，认为众议院议长完全不能接受，这引发了我们之间的激烈争论，虽然我一时记不起他说的话，但我记得很清楚，当其他参与者目瞪口呆时，格雷格爆发了：“你没有听我说话！”我回答道：“噢，参议员，你没有听我说话。”我完全沉浸在与这位强硬的参议员的公开争吵中。
最后，我建议道：“你为什么不从大厅走到议长的办公室，看看她对你削减国内开支的想法有什么看法？”在民主党人的哄堂大笑中，格雷格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开，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佩洛西，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格雷格承认：“好吧，这行不通。”最终，该法案包括一项要求，即如果五年之后赤字仍然存在，总统将被要求向国会提交一份计划，以确保该法案“不会增加赤字或或国债”。(事实上，根据非营利性新闻网站ProPublica的数据，联邦政府最终通过TARP法案的投资，赚取了310亿美元的利润。)
保尔森对在国会谈判中耗时的反复谈判缺乏经验，而且对会议的速度感到失望，他告诉佩洛西：“议员们只是在叽里呱啦的干扰一切……这种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得多，我不想成为安德鲁·梅隆！”保尔森指的是美国第31任总统赫伯特·胡佛时，那备受鄙视的财政部长，梅隆主持了经济大萧条之前的股市崩溃。与此同时，博纳正在努力说服共和党人接受他的法案，尽管为了缓和他的会议气氛，增加了一些巴克斯称之为“装饰品”的内容，但是博纳向佩洛西和保尔森承认，共和党的选票可能只有30张，还不到指定配额的三分之一。博纳解释道：“我涂的口红再多也推销不出去。”他为包括商业减税在内的替代方案，做了最后的努力，但是保尔森和佩洛西的反应冷淡。佩洛西担心，有关白宫会议无果而终的新闻报道，会削弱她自己的票数，佩洛西认为票数将会低于110票，此外，选民的反应仍然是不祥的消极，而瑞德报告称，他的办公室接到5,000个反对TARP法案的电话，只有20个电话表示支持。
白宫的实用主义者在谈判中占据了上风，2008年9月27日，佩洛西和奥巴马的代表、众议员拉姆·伊曼纽尔告诉白宫办公厅主任博尔顿：“现在是时候开始加入政治游戏了。”博尔顿回答道：“我说，作为政治黑客，‘哈利路亚！”我们知道，哈利路亚是宗教用语，这是表示对上帝的赞美和感谢。
但最终敲定法案的细节只是参众两院领袖所面临的挑战之一，当参议院领袖瑞德和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会面讨论通过改法案所需要的议会运作时，瑞德沮丧地抱怨道（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参议院可能需要多达9次的投票才能迂回的通过，相比之下，瑞德乐观地估计，佩洛西可能在众议院将获得多达300张赞成法案的投票。
而恼怒的佩洛西知道，她缺乏任何接近这个数字的内容，并抗议瑞德不得不与之抗争的、阻挠议事的冗长辩论规则，让她“对参议院感到愤怒”，瑞德断言：“我也对参议院感到愤怒。”瑞德告诉佩洛西，为了获得他所需的60张选票，他可能不得不削减一些她可能会发现令她反感的协议，瑞德说道：“如果……你不可能成为处女。”但佩洛西挥手示意他离开，佩洛西警告道：“你不必再进一步了。”
在2008年9月29日的辩论开始时，众议院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不安的情绪，众议院共和党党鞭布伦特建议佩洛西：“不要指望共和党人。”而诺沃科夫斯基则建议道，一些共和党人无疑会“捶胸顿足”的反对，据白宫联络员丹·博尔顿的报道，总统小布什、副总统迪克·切尼、财政部长保尔森和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继续给国会议员打电话，但可能只有75名共和党人投票支持这项法案，布伦特要求更多的时间来说服顽固不化的共和党人，但佩洛西担心她自己的成员可能会开始疏远反对，坚持要求投票继续进行。
在一次首脑会议上，众议院民主党党鞭吉姆·克莱伯恩秘密地预测，民主党235名议员中，只有一半成员会支持该法案，但如果共和党只产生75名支持该法案的成员，那么支持该法案的人就远远不够。佩洛西派遣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弗兰克，去会见持怀疑态度的民主党派系，包括自由派的西班牙裔和黑人核心党团，以及保守的蓝狗，面对铺天盖地的抱怨，弗兰克鼓起勇气问道：“混蛋党团会议什么时候召开？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
纽约股市在当天上午开盘后不久，花旗集团宣布将接管濒临破产的美国瓦乔维亚银行，几家央行也宣布了提振信贷市场的计划，这两项措施都没有阻止道指的急剧暴跌，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辩论背景，佩洛西在众议院发表的支持这项法案的声明中承认：“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华尔街的人们情绪高涨，他们挣的钱多得不合理，他们赚了很多钱，他们将收益私有化，但是，一旦事情变得棘手，他们就会将风险国有化……他们将企业逼入困境，而美国选民不得不为此买单，这幅画面出了很大的问题。”
佩洛西严厉指责小布什因无偿战争，减税和扩大医疗保险，而浪费了前总统比尔·克林顿遗赠给他的5.6万亿美元盈余，佩洛西断言：“没有任何监管”和“不负责任”的财政政策，再加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经济政策，已经让我们走到了今天的地步。现在，佩洛西在她的核心党团会议中向怀疑者保证：“共和党结束了。”她承诺道：“不久，我们将有一个新的国会，一个新的美国总统，我们将能够把我们的国家带向一个新的方向。”
备受尊敬的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的共和党人杰里·刘易斯，在他的演讲中，为他的顽固的保守派同事支持这项法案提供了一个理由，刘易斯承认：“坦率地说，我很愤怒，花美国纳税人的钱，来支持高风险投资的想法,让我夜不能寐，这违背了我所遵循的所有原则，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什么都不做，将导致潜在的灾难；什么都不做，我们美国将陷入深渊。”
最难的销售工作落到了博纳的肩上，他曾私下里向共和党人形容该法案是“一份垃圾的三明治，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吃掉它”，他在众议院的房间里说话时，他的声音嘶哑，他的脸上满是流满了泪水，博纳承认：“没人愿意投票支持这个法案，没人愿意在它周围……我不是来这里要求大家支持这样的法案的，但是，让我告诉你们，我认为国会必须采取行动。”博纳恳求两党的议员：“这是为了我们国家的最大利益，这并不是为了我们所在的党或我们自己连任的最大利益。”博纳诚挚的请求，得到了得到了热烈的掌声，然后，终于到了投票的时候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的时钟滴答作响，很明显两党的恳求和白宫的压力都已经失败了，该法案以205票对228票的结果被否决，这对佩洛西来说是罕见的损失。将近60%的民主党人（235人中的140人）投了赞成票，而只有33%的共和党人（198人中的65人）投了赞成票，小布什曾致电德克萨斯州代表团的所有的19名共和党成员，但只说服了4人支持该法案，德克萨斯州的反对者之一杰布·亨萨，谴责TARP法案是“在放弃资本主义的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对即将到来的2008年总统大选的焦虑，是这次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在18名“摇摆不定”的议员中，有15人投票反对该法案，其中包括6名面临激烈竞选的民主党新人，一些人对小布什政府对这场经济危机描述的准确性表示怀疑，他们回想起国会提供的有关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误导性信息，这些信息被用来为发动伊拉克战争做辩护。事实证明，许多拉美裔和黑人核心党团成员，不愿向他们在经济上处于困境的选民，解释为救助华尔街的巨额支出，尤其是因为该法案，几乎没有包括民主党人为失业者和有可能失去住房的人所寻求的福利。
在衣帽间里，目瞪口呆的会员们看着道琼斯指数大幅下挫，当宣布最后的投票结果后，股市跌到了谷底，在几分钟内，股市比开盘价下跌了近700点，当日收盘下跌778点，创下有史以来的单日最大跌幅，到当天结束时，1.2万亿美元的个人退休基金、养老基金和储蓄瞬间蒸发，这几乎是该救助方案本身计划规模的两倍，反映市场波动的VIX指数，即所谓的恐惧指数，在其收盘时处于其28年历史的最高水平。
一些共和党人指出，佩洛西在众议院的演讲带有党派色彩，他们以此来解释他们投反对票的原因，好斗的康托尔指责佩洛西“未能倾听呼声和领导不力”，导致共和党人反对这项法案，一向冷静的众议院民主党二号人物斯坦尼·霍耶，他经常吹嘘自己有能力与康托尔展开跨党派合作，霍耶也一反常态地爆发：“我真不敢相信那次抽泣的无耻！”
其他共和党人则驳斥了佩洛西的言论是不负责任的指控，布伦特告诉霍耶，佩洛西的演讲不应该被视为“一个大问题。”我记得加利福尼亚的玛丽·波诺将演讲的影响降到了最低，波诺告诉我，她对那些把党派聚集在一起的同事感到厌恶，弗兰克谴责共和党人的“小气”，将他们的论点称为“佩洛西谈得很厉害，所以，她把国家搞得一团糟！”但共和党人也将矛头指向自由派的反对者，比如黑人核心党团中的一些成员，他们投票反对该法案。佩洛西则对共和党人将黑人议员当作替罪羊，感到愤怒，佩洛西说道：“如果他们这么说，我会打掉他们的牙齿。”伊曼纽尔作为奥巴马和众议院的联络人，他提议让总统候选人给不满的少数党成员打电话，努力让他们在下一次，转而投票支持这项法案。
对于她来说，佩洛西指责小布什和共和党人，她称之为“功能失调”，佩洛西断言：“共和党人不尊重他们的承诺，而且，我们都看起来都很糟糕。”她向保尔森抱怨道：“总统没有起作用，在共和党的党团会议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美国遭受这种打击？”佩洛西向白宫联络员迈耶提出建议：“我们的党团会议中没有另一项法案投票”，除非是增加65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但迈耶预测，此类增加只会进一步削弱共和党的支持，佩洛西抗议道：“你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同意暂时放弃她给法案增加条款的努力，甚至还驳回了她的一位有影响力的朋友，金融家乔治·索罗斯的建议。佩洛西表示：“每个人都有计划！”博尔顿承认：“共和党人把它搞砸了。”但佩洛西没有得到回应，佩洛西告诉博尔顿：“如果我们无法得到更多的选票，我们必须进行不同的对话。”
在一项民意调查中，近90%的美国选民迅速做出了消极反应，他们认为这一失败会损害经济，很快导致一些成员质疑他们的投票，霍耶报告道，博尔顿在共和党人中发现了“许多悔恨的选民”，一位蓝狗领袖报告道，在他的商业友好团体中，许多人在他们所在地区的反应中“战战兢兢”。
参议院现在知道，众议院将面临巨大压力，必须通过参议院批准的任何法案，以避免耗时的“乒乓”程序，这种程序会让该法案在国会大厦的两党之间来回摇摆，参议院民主党领袖瑞德，迅速利用众议院未能通过TARP法案的机会，在众议院一直不愿批准的不相关的开支中增加数百亿美元预算。瑞德私下告诉佩洛西，他的法案将延长一系列有争议的能源税收抵免，他知道这会让佩洛西的许多议员感到不快。瑞德告诉佩洛西：“就当这种谈话从来没有发生过。”博纳预测，延长减税法案将影响“数十名”共和党人，以改变他们的投票支持该法案，但佩洛西愤怒地谴责这些无关的增加是“参议员的分肥桶”。
佩洛西对参议院银行主席克里斯托弗·多德简明扼要地说道：“你在那里分发好东西。”她特别提到了奥巴马支持的一项“可耻的”煤制油发展计划，佩洛西表示：“如果我们捐出数千万美元，我们也能做到！”多德并没有否认这一指控，他承认：“瑞德关心的是延期偿付，而不是救助华尔街的计划。”
参议院操纵法案的熟悉程度，引起了众议院成员的强烈不满，用一位众议院领袖的话说：“瑞德毁了我们，毁了我们的影响力。”霍耶抱怨道：“我们被告知，这是‘我们的路，否则就别想走’。”他声称自己是一个“非常不开心的露营者”，因为“参议院总是阻扰我们”。
在接近2008年10月1日的午夜，参议院以74比25的两党优势通过了TARP法案，其中包括1505亿美元的减税计划，第二天早上，佩洛西告诉博纳，她投了大量的票，而俄亥俄州人则声称，瑞德“做得更好”，尽管瑞德仍然无法确认自己能得到他所承诺的票数。佩洛西回答道：“如果不能通过，就没有理由提起这件事，并建议他加强鞭策行动，当你有选票时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指责我的同事。”
尽管佩洛西对参议院通过的TARP法案为减税提供资金感到恼火，但她也指责众议院的反对者，佩洛西对霍耶说道：“参议院提出的法案很糟糕，但我们使之成为可能。”她对博尔顿说：“这就像举起一个铁砧，让我们的人民投票支持未缴税的减税。”
现在，在参议院的坚持下，TARP法案不再像她希望的那样为创造就业机会、或防止丧失抵押品赎回权而增加数十亿美元，而是为能源生产商的产业提供数百亿美元，而且还为特殊利益提供数百亿美元，包括赛马场设施、羊毛制造商和朗姆酒生产商。然而，面对不可避免的情况，佩洛西在10月3日提出了参议院的法案，并以263票对171票获得通过，民主党的选票略有上升，达到议员的73%，但共和党只投了91票，仍然没有达到博纳的承诺。
佩洛西指责道，与共和党人合作“结果被证明是最大的时间浪费，我们应该在第一天晚上就写好我们想要的账单，我们仍然没有得到100张共和党人的选票！”
在最不利的情况下，通过TARP法案的史诗般的战斗发生了，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美国经济处于最危险的状态，这是许多民主党人指责小布什政府——包括TARP法案首席谈判代表保尔森——因为7年来，小布什政府对华尔街的纵容。但这项法案的本质遭到了公众的抨击：数千亿美元的美国纳税人的资金，流向了那些破坏了经济稳定的不计后果的行为，并使得数百万美国选民失去了住房和工作的企业，此外，这场前所未有的救援行动，发生在一场关键选举的前几周，为候选人提供了一个严峻的选择：冒着造成经济灾难的风险反对TARP法案，或花费数千亿美元来拯救那些贪婪引发危机的企业巨头。
然而，民主党领导的国会，的确在两党合作的基础上迅速发挥了作用，尽管白宫处于共和党的控制之下，在短短的两周内，具有截然不同的意识形态观点、制度利益和选举目标的好战领袖找到了避免国家灾难的共同点。在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下，未来的历史学家可能会认为，通过TARP法案，是国会最精彩的时刻之一，人们只能想知道，当代的国会和白宫如何成功应对一场类似的危机。
有几个主要的解释，为什么TARP法案能够成功通过，并与我们当代的僵局形成鲜明对比，TARP法案强调了经验丰富的领导者的价值。“四大领袖人物”——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和参议院民主党领袖瑞德，以及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博纳和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他们必须克服各自成员之间的严重分歧，同时捍卫他们在政治和体制上的特殊角色。
TARP法案的通过还表明，行政和立法部门之间坦诚沟通的重要性至关重要，佩洛西和瑞德的谈话表明，即使在同一政党内部，也存在着对对方动机和目标的紧张和怀疑。然而，正如这篇文章首次披露的当年的幕后故事所揭示的那样，根深蒂固的党派之争和制度上的竞争让位于现实的合作，关键员工之间也存在同样坦诚的沟通，他们长期的关系促进了伙伴关系，即使他们的老板似乎处于争执状态。我与博纳办公室的诺瓦科夫斯基的密切关系，可以追溯到当时的7年前，当时我们分别担任教育和就业委员会的多数族裔和少数族裔主任。
然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国会采取行动的一个可耻的例子，因为这种紧急的危险危及了他们密切相关的企业利益，事实上，在谈判过程中，为解决危机及其受害者的根本原因，所作出的承诺并不成功。小布什承诺由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进行调查，并扩大了“希望现在”计划，以使人们能够留住他们的住房，但小布什政府留给这两项计划的时间和精力都所剩无几。尽管奥巴马和民主党国会，在2009年2月通过了一项规模比TARP法案更大的刺激法案，但奥巴马政府的许多人，对政府在减缓丧失抵押品赎回权和创造就业方面的缓慢步伐表示失望。不到两年之后，国会通过了多德-弗兰克的《华尔街改革与消费者保护法案》，以建立防止导致金融危机的行为再次发生的保障措施。但许多批评人士抱怨称，为获得通过该法案而做出必要的妥协，使得华尔街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或监管，到那时，促成TARP法案的危机气氛早已烟消云散，参众两院只有三名共和党人投票支持多德-弗兰克的会议报告。
在批评人士看来，TARP法案仍然不是勤奋的公务员克服党派和机构利益的例子，而是美国政治问题的无可争辩的证据。在这场金融危机过去两年半后，400万家庭失去了他们的住房，另外450万家庭陷入止赎程序。美国普通家庭的净资产仍然比危机前低了近20%，近11万亿美元的家庭财富已经蒸发殆尽。住房拥有率用了近10年的时间才出现增长，而黑人的住房拥有率在2004年达到历史最高水平，目前仍处于近30年来的最低水平。然而，TARP法案的支持者指出，避免让美国陷入深渊，而陷入深渊后，会让这些结果中的每一项都更加灾难性地恶化。
TARP法案比任何其他因素——也许比奥巴马的当选或医疗改革的实施，甚至是之后的特朗普当选——都更能点燃党派之争和分歧的新高度，而这种党派之争和分歧，在随后几年削弱了美国的政治机构，这项法案让人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可以预见的是，政治精英们会争先恐后地，用基本上被忽视的工薪阶层和中产阶级辛苦挣来的税款来帮助金融精英。事实上，从2008年9月金融危机的灰烬中出现的，不仅是重获新生的华尔街，还伴随着高薪、巨额奖金和层出不穷的黄金降落伞，以及2009年愤怒的茶党运动。
当然，首次披露当年的幕后故事，我们就可以一劳永逸，历史可以借鉴，但是历史不容重复，作为佩洛西的高级助手，我无法预见，这种放松监管的做法，是否会让仅仅10年前，使美国陷入深渊边缘的不当行为重演。然而，无可争议的是，如果类似的危机再次发生，如果美国再次陷入深渊边缘，白宫和国会之间的友谊破裂，以及众议院和参议院内部党派间的不信任加深，将使如今复制2008年的行动变得困难得多。2008年，美国经济和世界经济是如何接近崩溃的，这个残酷的提醒应该足以成为政治合作和务实主义的充分理由，而不是让华盛顿陷入的那种令人麻木的残酷僵局中继续下去。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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