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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的抗战悲歌

来源:网络 时间:2023-08-26 22:48:23
导读中条山会战被很多人误读、误解。更多的人以政治和感性去诠释这场战争。这场蒋公评价的“抗战以来最大的耻辱

关于抗战,中条山会战被很多人误读、误解。更多的人以政治和感性去诠释这场战争。这场蒋公评价的“抗战以来最大的耻辱”,无数血性军民为之牺牲的大会战,无论胜败,都是客观存在的抗战相持阶段的重大战役。

是役惨败之后,国军全线抗战士气并未低垂,反而斗志弥坚。此后,中国抗战各个战区在长江等主战场和日军侵华主力数度鏖战,毫不退让,战绩辉煌。

对应,日军因为中条山会战大捷,但耗资疲惫,并没有实现日军预期的战略胜利。

此战之后,为保证长江战场军力,日军在黄河之北仅留丙种师、旅团维持基本治安作战。无力西犯。

1941年后,八路军在华北、晋豫得到迅猛发展。黄河以北,日军、国军和共军格局大变,其格局甚至影响抗战之后的国共内战。

那么,关于中条山会战到底是什么样的会战?其过程,又该如何检讨?

权作此文,以为和朋友们隔空茶聊。本文分析,个人观点。不足之处,欢迎朋友交流。

甲、中条山会战的战略背景。

1940年底,日军在长江水网的侵华主战场屡遭挫败。关于长江中游沿岸及腹地,为什么是抗战绝对的主战场?央视曾经播放了关于《长沙大会战》的电视剧,一如既往,语焉不详。

当然,这也不是本文主题。

总之,进入1941年,长江水网战区的中日胶着、拉锯作战,逼迫日本军部、陆军省、参谋本部重新评估华中派遣军对重庆的攻击。很快,日本陆军在接受海军参与的评估会上,得出结果。

日本不可能在未来长江流域的持久战中,战胜中国。

评估得到日本军界,包括侵华日军头目们大多数的认可。他们认为,侵华战争已经把日本拖向泥潭。

于是,面对消耗巨大的长江主战场,日军作出“必须迅速解决中国事变”的决定,企图“在1941年秋季以前,力图解决中国事变”。

显然,摆脱没有把握的正面长江决战,在黄河以北寻找合适战机,向相对薄弱的国军集团发起会战,摧毁国军黄河以北主力,以达到速战威压重庆,逼迫中国停战,成为日军当时的战略企图。

当然,这个分析,让我相信当年的日军,确实陷入武汉会战、长沙会战后的苦恼、迷茫。尤其初次长沙会战,华中派遣军承认战事“激烈超过了诺门坎战役”。一次无果的劳师远征,损兵折将,终无战果。抗战以来,日军再无速战灭华的梦话。

既不能寻求和中国主力军决战,又不能放弃攻击。求和不得,又不可能无故退军。除却扶持汪精卫南京政府,疲惫应付“不以中国重庆政府为敌”带来的麻烦之外,日本无论军事,还是外交,均显困顿。

外交、国政上,存在的军政分歧;侵华战略上,存在的军部和野战军分歧;以及为资源分配,帝国战略,陆军和海军也针锋相对,分歧重重。进入1941年,纳粹德国在欧洲风光无限。但是,日本军政却在这年进入混乱。

虽然,日军在1941年后,袭击珍珠港,横扫东南亚,大举攻击中国。但是,这一年,在某个意义上,还真是日本由“大东亚共荣”之巅峰,走向没落的转折年。

抗战爆发后,数次以提前终止日美于1911年签订的两国贸易协定,警告日本。1941年,美国认定中国适用《租借法案》,默认日本为侵略、强权国。

武汉会战、长沙会战等大会战,空前消耗日本战争资源;奔袭、轰炸重庆也不见效果。外交上,日本尤其沮丧——1939年,美国照会日本,将在1911年日美贸易协定期限结束,终止两国贸易。同时,开始缩减对日贸易规模。

1940年下半年,罗斯福总统命令,禁止向日本出口金属和石油。同时,向中国提供贷款。顿时,美国动作让日本开始慌乱。

1941年,罗斯福总统以美国将为被侵略之民主国家寻求独立、自由、解放负责,呼吁“美国必须成为民主国家的兵工厂”,提出了《租借法案》得以通过。并且实施于中国。

(关于抗战中美、中苏、中德、日德、日苏、日美等贸易,不在本文内容,但是历史有趣,各位有空,不妨抽空查阅)

由此,一方战争资源消耗几近殆尽,被逼重新战略决策。一方坐拥大西南战略纵深,立于不败之地后,即将得到美国源源不绝的支援。此消彼长,包括蒋公日记记载在内,中日双方顶层决策者都看到一点,那就是,抗战转机的曙光,将在1941年出现。

这缕时隐时现的曙光,让中日两方各怀喜忧。

中条山会战主要策划者,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中将。

一方面,抗日局势让熬过最艰苦的抗战阶段的中国国共大佬,开始乐观大局,争霸天下雄心渐起。

重庆在“限共”,延安也在“苦心思索”。1940年春夏,太阳“苦心思索”的主要问题,是年内扩军30万,到1941年争取达到100万,以及“中心点是二百万军队”的问题。——在国共摩擦战激烈的枪声中,抗战进入1941年。

(《毛泽东关于如何争取军队的问题致彭德怀电》,《毛泽东关于目前时局问题的报告》)

一方面,日本国内,军部和政府矛盾已达白热化。日本尤感焦灼。力求在1941年根本性改变战争状态,收回拳头,慢慢消化侵略成果,成为日本军政比较清醒的头脑们的共识。

但是,日本从来不缺乏赌徒。

就像《租借法案》实施,日美经贸中断后,日本发起偷袭珍珠港,赌博国运一样。此刻,日军军方激进分子在重审战略后,制定了靠力图一战,寻求重创中国重兵集团,以赌重庆迫于压力,答应谈判终战。

——而黄河以北,对日抗战凸出的中条山,正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战略攻击目标。看似,这是一场有胜无败的赌博。

位于中条山战区的中国军队,凭借中条山有利地形,为日军西犯屏障,挟控宛洛,瞰视晋南、豫北,兵势辐射整个河南。

其时,这也是国军黄河之北唯一位于国军一、二战区结合部的重兵集团。抗战以来,中条山防区对日军第1军和华中派遣军,一直存在着战略上不可忽视的威胁。

打掉中条山,在中国得到美援之前,摧毁中国抵抗意志,有逼迫重庆终战的可能。同时,占据中条山,日军可以继续西犯,占领西安,由秦岭天险震慑重庆,同样有寻求终战的可能。

这便是日军发起中条山会战的战略企图。这也是日军以拼尽当时能够集中的有限战略物资、军队进行的一次豪赌。

攻击顺利,日军的“必须迅速解决中国事变”,“在1941年秋季以前,力图解决中国事变”的战略企图,可能会实现。

所以,日军发动大规模攻击中条山的战略思路,可能不是因为“百团大战”的影响,让日军重视华北暨山西治安。否则,日军何不找八路军单练?

乙、日军的战役部署和国军的备战。

1938年以来,日军曾13次围攻中条山失利,每次攻击均无成建制师团规模攻击。

当日军决心发起第14次,势在必得的围攻中条山会战后,日军开始隐蔽地,由日军本土、台湾、朝鲜、伪满洲国,向目标战区筹运会战战争资源,可战部队。

短短3-4个月,日军即隐蔽完成了战前物资和部队的调集。

由本土军、关东军、华中派遣军以及华北警备部队,调集的6个野战师团,2个独立旅团,1个骑兵旅团的重兵,以及由伪满洲国兵工厂火速调集的才出厂的小坦克,以及转场到达山西、河南的战机,似乎完全没被重庆大本营发现。

调到战区的,不仅仅是日军。另外,人数不详,可能接近两万的伪满洲国军和汪伪军,参加了中条山会战。这是喜峰口抗战后,伪满洲军野战军最后一次有记载的入关参战。至于汪伪军,主要来自冯玉祥的老西北军。

伪军主要是会战战前和初战,配合日军对中条山进行特种作战。会战后期这两部伪军直接参与包围和扫荡作战。

按照日军当时军制、军情,其治安师团三联队编制,包括师团后勤、辎重人员,每个师团大致1.5万人上下。旅团在6千人上下。

看着眼熟吧?这位就是电视剧《亮剑》里面,李云龙的死对头筱冢义男。抓李云龙,是他在电视里面得艰巨任务。

此外,关东军序列的两个陆航联队,华中派遣军第3陆航集团主力编入会战序列。

其时,日军中条山会战前敌总指挥筱冢义男中将,时任日军第1军司令官。麾下第1军当时人数、战力均达抗战最高峰值。作为进攻中条山的主力,第1军达到10万有余,重炮上百门,且有近百架战机助阵。

这个规模、战力,和当时长江战场日军第11军,不遑多让。

算上还有方面军其他预备、机动、支援军队,以及炮兵、工兵、航空兵、装甲兵、后勤保障等协同作战军队。日军发起中条山会战的总兵力在十五万上下。

这是日军在黄河之北战场,首次最大规模的集结。这也是国军全然没有料到的大规模的集结。国军一、二战区除却少部国军主力,绝大多数是抗战前地方军阀武装。相比长江战区的国军,在会战经验、实力、决心、军令上,均有不足。

可能这也是日军企图在中条山会战中,完成一次对国军毁灭性打击的理由。

综合现在资料分析,不难发现,为保障中条山会战的战略目的实现,1941年中条山会战前,日军曾经数度发起全面性的战役牵制攻击。

日军在台湾、华南、华中抽调近10万野战机动兵力,首次对中国浙江、福建、广东等有可能出海的港口,进行大规模清除性攻击。可见,资源匮缺的恐慌,使得日军在1941年初,已经有了打通本土、台湾、香港到南洋的战略雏形。

不仅在华南突然发起多路攻势,日军侵华主力11军还在正面战场,抽集机动野战兵团,对正面的,位于中条山侧翼的国军发起牵制性、速战性的攻击。

即发动对第五战区的豫南会战、对第九战区实施战略牵制的上高战役。

这个时间段,各地日军不约而同,次第有序,开始发起大大小小的,目标模糊的攻击。一时间,雪片般的战报飞到重庆。看着各地此起彼伏的交战情报,决策者们狐疑、沉默。

他们谁也不明白,来自前线的诸多攻击,到底哪一个方向,才是日军主力可能出现的主要攻击。

由此可见,战前花这么大的血本,足见日军对发起中条山会战,势在必得的决心。且,决心之坚决。

而此刻,担负中条山防区全面指挥的卫立煌,以心情不佳为由,尚在峨眉山疗养。后来,有关资料记载,这位新中国的政协副主席,爱国将领,当时因为抵制国共摩擦,而被软禁峨眉山。

4月中旬,艳阳春。峨眉山风光独好。此时,巨大的危机正向中条山袭来。

蒋公和卫立煌。中条山会战其时,卫立煌正被蒋公“软禁”峨眉山。

因为卫立煌不在,4月18日、20日,战前,总长何应钦在卫立煌的指挥部,两次召集第一、第二、第五战区主要将领推演、研究日军可能发起的攻击。可惜的是,与会者包括李宗仁在内,都对当时形势表示乐观。

第一、第二、第五战区在会后,各集团军、军、师在排兵布阵上,显得盲目乐观,多有部队脱离中条山守备阵地,跃跃欲试,各自展开正面应敌的架势。

——直到4月28日,分析来自前线情报,以及军统敌后运输情报等等情报后,重庆大本营才得出判断:

日寇可能重兵攻击中条山。

即便如此,重庆大本营也不相信,此时,中条山正面的日军第一军,战力已经达到长江战区的强大的日军11军水平。下达了:

(一)加强阵地工事破坏阻塞主阵地前道路;

(二)先制出击打破敌之攻势;

(三)第二战区晋西部队向同蒲、第五战区汜东部队向陇海牵制策应。

看似,有正面拒敌,有先发制人,有战役包抄。甚至于主动打出外线,破坏敌人军势,再协同二、五战区,对来犯日寇实施大迂回,最后钳击会战。

构思就算再巧妙,但是,现在看来,却存在最大的、最致命的漏洞。

那就是,第一战区中条山防区的国军7个军,实则多年未经大战,缺乏会战经验。尤其缺乏协同作战经验。这种大会战,尤其需要统一军令,统一指挥。

而当时,最高指挥官卫立煌远在四川,尚在斗气休假疗养。防区7个军,连军装都没统一。——更为可惜的是,这些部队绝大多数,都是西北军阀私军转化的军队,虽有抗战决心,但无战斗素质。

平时,对日军联队、支队规模的进犯,第一战区中条山防区的国军7个军以长蛇布阵,胜在兵多、熟悉地形,多次击退日军试探性进犯。而这次,他们将面对的,是突然被加强的日军华北方面军主力,尤其迎面而来的日军第1军。

不仅如此。中条山防区依托中条山天险,但是腹地多是羊肠小道和荒山野岭,地形破碎,地貌复杂,物产贫瘠,粮食匮缺。尤其不适合大兵团机动,以及驻军。

把这么多部队部署在这个防区,一是本身部队战力相对薄弱,二是长江战区炽烈,重庆再无兵力,也无机动力量,完成精锐的北调。——部署虽然无奈,但

国军主力7个军,还是按照大本营部署,一改往日的长蛇阵型,比较迅速展开布防。在晋南、豫北中条山防区外围到核心守备阵地,断断续续形成六个独立的迎战单元。

此外,重庆大本营电令二战区,在太行、太岳地区,以4个军布阵,保障中条山防区侧翼——这是一个蹊跷的布阵。在太行、太岳方向,不是有陈赓和薄一波的部队保障吗?

组团分兵布阵,看似互为犄角,实则在缺乏通讯,缺乏军令和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应付如此规模庞大的会战——危机,向中条山袭来。

中条山会战示意图。蓝色为日军攻击线路,红色为国军防御与突围线路。文后,配有卫星图,可以参考比较。

丙、日军特种作战拉开会战的序幕。

1941年5月开始,桓曲、桑池等多地地,国军中条山抗战根据地重要据点,频繁出现陌生的中国人,甚至有少量的妇孺、老人。

他们操不同的口音。有西北口音,河南口音,更多的,是自称逃荒要饭的东北口音。

驻守中条山防区的各部国军和地方政府,很快得到大量外地人进入中条山区的情报,不以为意。他们还在这些操用不同口音的难民嘴里,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情报。

一战区情报部门迅速梳理情报,大致是:大致中条山防区目前日军稀疏,越往豫南,小鬼子就越多,道路封锁越厉害。他们没办法,只好往西逃难,所以途经中条山。

果然不出所料,卫立煌在风景秀丽的峨眉山得到报告,暗自窃喜自己的判断。原来,小鬼子攻击重点,还是围攻长江国军重兵集团。不仅是卫立煌,驻防中条山的各部国军将领,也得出类似结论。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一股股莫名其妙抵达中条山根据地的难民,虽然各操方言,满脸苦相,貌似难民,却暗藏杀机——这就是最货真价实的带路党,汉奸。

尤其以伪满洲国军训练有素的特种作战部队,战前被加强了长短枪械、电台,会同部分熟悉中国通的小鬼子,以及汪伪军特工,在4月底,即开始对中条山若干要塞、隘口、以及城镇开始实施武装、情报渗透。

日军实施潜进渗透的特种部队,完全中国化。对当年尚无特种作战观点的国军、八路军造成惨重的伤害。

当时,担负中条山防区守备的国军,主要有7个军。

由与陕军渊源颇深,装备较为精良的第9军裴昌会部主力,驻防东线豫北重镇济源。晋军改编的第43军赵世铃部,驻防中条山南端的要地垣曲。

此外,参与西安事变的军阀高桂滋部改编的第17军一部,扼守太行山尾与中条山首衔接的绛县地区。滇军第3军唐淮源部、依附晋军的杂牌军阀孔令恂的第80军,驻防中条山西北闻喜、夏县一线。

另外一支参与西安事变的第98军武士敏部,部署在中条山天险董封镇一带,河南军阀改编的第15军武庭麟部,则部署在高平地区。

这个部署一目了然。基本参战部队都是战前,匆忙改编出来的陕西军阀部队和河南军阀部队。这些部队虽有报国之心,但空饷空编,编制不整,装备破旧,尤其将帅各怀心事,战斗力可想而知。

虽然千军万马,实在是一盘散沙。——鉴于不久前的皖南事变爆发,国共间隙愈大,重庆大本营分调孙蔚如部,与“西安事变”关联的诸多军阀,更是日夜警惕,多好政治,而忽视了眼下袭来的危机。

整个中条山战区部队中,仅装备稍好的晋军43军,以及虽然空编仅数千人,但相对战斗力强悍的滇军第3军,可以一战。

1941年5月6日黎明,到次日,带路汉奸展开于整个中条山防区,对重要隘口、阵地、医院、学校、政府机关甚至国军野战部队指挥部,展开袭击。顷刻之间,历来自认固若金汤的中条山防区,乱成一团。

掐电线,袭哨兵,杀军官,烧仓库,乱放信号弹。早就化妆潜入,以操东北口音的伪满洲国军为主的特战分队,在很快的时间控制了桑池、桓曲等要地阵地,开始接应日军主力的总攻击。

晋南山地待战潜伏的日军。

战斗打响了。

日军担负纵深穿插、突击的前锋,最早在战前5月6日,即挺近抵达战区隐蔽待机。最近的担负打穿桑池、绛县、桓曲,分割整个中条山防区的日军,前进隐蔽最近的,与国军守备阵地不足一公里。

潜伏一昼夜,在国军进行的火力侦察,纹丝不动——这种亚洲军队的顽强作战风格,后来,在朝鲜战场也有体现。相比之下,可见当时的国军军队素质确实相比之下,实在是低了。

日军重炮炮群在战前实现了长距离的隐蔽机动,猛烈地炮火突然出现在桑池到桓曲一线,完全出乎国军上下意料。会战开始,整个中条山防区战线,均遭遇日军不同程度的火力急袭。同时,日军陆航上百架战机,也在余晖中,呼啸奔袭而来。

以新兵居多,以抓壮丁的新兵居多的原十九路军、河南镇嵩军起本,改变的防区各路军队,本来军纪就颇为涣散,再加之大多数根本没见识到日军如此猛烈的炮火和战机急袭。未见敌军,防区就出现营、连规模的溃散。

溃散往后的,冲乱次第布放的友军的阵地和士气。溃散往中条山腹地渺无人烟的深山密林的幸存者,甚至有躲藏多年。

日军在中条山会战投入的重炮和战机火力,远远超过之前的忻口会战。其急袭时射击之精准,急袭之猛烈,转移之及时,完全是国军地方部队罕见。其时,日军在中条山战区云集75毫米以上口径火炮达500门,国军平均每师仅有1门。

中日在黄河之北作战,日军绝对领先的炮火每每给国军以重创。在中条山会战,双方75口径以上火炮对比极端悬殊,是国军会战失败的客观不足。

面对日寇猛烈的炮火急袭,意识到大战来即的各位军、师、团长十万火急相互呼叫,因为伪满洲国军、日军、汪伪军混编的特种作战分队的袭扰,无法联系。

无奈之下,这些指挥部的长官只好各派通讯员,跑步联络。通讯员出门跑步,却频繁隐蔽监视要道的日伪特工狙杀。

混乱进一步加剧。日军也就在国军混乱不堪中,开始分路实施步兵攻击。

丁,日军的总攻击和国军的突围。

北线,日军清水中将第41师团、独立混成第9旅团3万余精锐,在飞机重炮掩护下,率先由北路,经由晋军、八路军防区周边完成机动完成集结后,出其不意,居中向中条山防区袭来。

日军正面的晋军赵世铃第43军、西南侧高桂滋第17军,当即遭受日军重兵打击。日军猛烈突袭几乎打到赵世铃指挥部,赵世铃率军直属部对激烈抵抗后,终因指挥失灵,应对无方,被迫撤军。

该部大部坚持到9日,弹尽粮绝后,分路突围,继续在二战区效命。抗战结束后,该部参与内战。后来,以勇悍著称晋军的赵世铃在太原激战后被俘,旋即被毙。

被红太阳美誉“抗战光荣历史国人同佩”,写入史书高桂滋部,由陕军、晋军混编,军心不齐,触敌大溃。该部于抗战中再无建树,一溃再溃。

击破第43军、第17军防线后,主力日军兵分两路,由桑池、皋落横向打穿中条山防区,顺利攻占黄河北岸垣曲。至此,开战十多个小时,中条山防区国军即被分割东西两个孤立战场,且被断绝向黄河南岸退路。

事后,多人回忆文章认为,此战日军迅猛穿插,远袭得力,依仗日军伞兵配合。实则,日军伞兵其时尚无实战战力。在国军内线接应的,是大批执行潜进任务的伪满、伪汪和日军混成的特种作战分队。

伪满、伪汪和日军混成的特种作战分队往往有成体系的指挥班、战斗小队、短枪小队,配置掷弹筒。一待日军攻击困涩,立刻背后偷袭接应,打信号弹引导日军主力冲锋。

——毫无特战意识的国军,匆忙接战,无不混乱、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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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中条山防区腹部,日军原田中将、田中中将分路指挥第35师团主力、第21师团大部,骑兵第4独立旅团一部,约2.5万精锐,在伪满洲国军和汪伪军配合下,向济源、孟县攻击前进。

这支部队因为有大量的伪军,一路为虎作伥猛烈攻击,一路洋洋得意喊话策反,为英勇抵抗的国军将士无不恨恨咬牙。

这路日军正面是国军第9军裴昌会主力。该部国军凭借有利地形,对袭来的日军予以顽强抵抗。战至次日,毗邻洛阳一战区司令部的第9军开始溃退。此后,受命南渡黄河以策河防,但因缺乏空袭应急,遭遇日军陆航空袭,死伤惨重。

该部残部依然持续作战,溃而不乱,退至封门口至邵源以北山地。

后来,裴昌会于1989年93岁时高龄入党。

在北线和东线向心攻击中,占据军力绝对优势的日军,尤其缜密在东、北线衔接部,设计了一支辅助性攻击的主力,即日军樱井中将第33师团12个大队,向董封镇方向实施突袭。

董封窄小的战场,拥挤着第14集团军司令部、武士敏第98军主力,第15军和第93军等部军、师指挥部。南北猛烈炮击、轰炸,惊动了该地国军。于是,第98军主力迅速展开,准备迎敌。

因为这路日军在穿插中耽误时间,使得第98军主力在战前得到宝贵的准备时间。

陕军装备历来破旧,虽然联络不畅,但军号响处,各部相应。

7日晚间,日军向武士敏第98军发起偷袭。

这路日军,因无炮火准备和陆航战机支持,多次攻击,均备击退。

董封战线,地势复杂,陕军多冷娃,嘶吼冲锋近战,以大刀、手榴弹应敌,边冲边炸,全无惧生死。

日军震撼,数次大队、中队的集群冲锋,都被近战、肉搏击退。陕军装备陈旧,部队本来就习惯各自冲杀,各自为战,对于指挥联络,反而没有必要。

因此,夜战近战混战,陕军歪打正着,更是发挥所长。

这一路装备先进,协同攻击的日军发起夜袭,屡遭挫败,反而弄巧成拙。

激战数日,该军伤亡大半。后因退路被断,武士敏率残部突围,周旋中条山附近坚持抗战。

数月后,将军遭遇日军特种作战分队袭击,阵亡。

2014年9月,武士敏将军名列第一批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武士敏将军

最为蹊跷是西线。

日军安达中将指挥第37师团主力、第36师团一部、独立混成第16旅团,近3万主力,居然不知不觉绕行一战区、二战区及二战区其他部队层层防区,犹如地遁,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中条山防区纵深闻喜、夏县一带。

中条山防区西线,侧翼有一、二战区多个集团军数十万大军的掩护,正面,是戒备森严的中条山防区。本来是相对安全的地带。这里有中条山防区的医院、学校和机关,更有多部后勤基地。

但是,日军就这样凭空出现了。而且,这股日军并非轻装奇兵,而是携带重炮,有日军陆航战机主力编队掩护下的近3万精锐。

重大危机,措手不及间突如其来。

是时,西线防区尚有第3军第7师和12师的大部主力,孔令恂第80军第165师和新编第27师,以及第5集团司令部直属第34师等3万军队。

但是,日军在西线投入最大陆航力量进行猛烈轰炸,同时,日军在每个攻击单位后面,均配置压倒性炮火支援。是以,当时日军兵分多路,在正面拉开宽广的攻击线,在战机、野炮远程火力掩护下,有条不紊进行正面推进。

为掩护背后庞大的学校、机关、医院等后勤单位撤退,国军只好正面以肉躯拼火力,以军人性命消耗日军猛烈的攻势。

战至次日上午,日军西线兵团击穿国军防线。

其中,该路日军在由满洲国军组成的便衣潜进特战分队引导,最远的一支攻击到达平陆、垣曲、夏县三县交界处,从而截断了西线国军南渡黄河的退路。

9日,激战之余,本来就缺枪少粮的西线各部国军,陷入日军分割包围,濒临弹尽粮绝。

情形危机之下,第80军军长孔令恂、第165师师长王治岐仓促弃部逃命。

两人一跑,第165师防区立刻溃乱,把滇军和新27师侧翼暴露日寇,情形雪上加霜。

此二公,一位参加北平和平,一位参与甘肃兵变。得政府养天年。善终。

陕军新27师王竣将军,黄埔三期生。此公面对国难,慨然大呼:“军人不成功,便成仁,当与诸军死此!”

——他率被打乱编制的数百人,向当面日军发起决死冲锋,杀身成仁。

是年,39岁。

随他发起冲锋的参谋长和其余将士一并牺牲。副师长梁希贤投黄河自尽,慷慨殉国。

唐淮源上将。

战至5月10日,唐淮源收到重庆直发的要求他撤退的电令。此时,唐淮源所部编制已乱,陷入重围后不仅无路可退,更是弹尽粮绝。

11日,情形更是危急。无奈之下,唐淮源下令全军分散突围。

临别之前,将军召集残部几位师长会议,慷慨激昂,“中国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千万不要由第三军开其端。”

5月12日,大雨磅礴。唐淮源率随身警卫、幕僚数人,血泥染身,且战且走。被日寇紧紧纠缠,不得脱身。将军愤慨之余,草就遗书,饮弹成仁。

“余身受国恩,委于三军重任,当今战士伤亡殆尽,环境险恶,总军两部失去联系。余死后,望余之总司令及参谋长收拾本军残局,继续抗战,余死瞑目矣!”

唐淮源和朱德是义结金兰的旧交。早年,两人都追随蔡锷征战。

唐淮源自护国战争开始,由排长叙战功升迁军长,在滇军威望尤高。抗战爆发,唐公率部出滇抗日,转战燕赵、冀晋,多有战功。

闻之噩耗,国民政府追赠唐公为陆军上将。2014年9月, 唐淮源将军名列第一批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5月12日,唐淮源将军杀身成仁后当日,寸性奇将军已经中弹负伤。

当时,闻知唐公杀身成仁,寸性奇将军难抑悲愤,召集诸路溃军,誓言带领大家突围。

其时,滇军鏖战数日,弹粮已经绝。多有生嚼所捋树叶,削战马肉片,以野草山泉充饥。

寸性奇将军

13日,被日寇紧紧围困的滇军残部,殊死决战。

是时,日军37师团227联队上田胜少将(日军追授)被滇军战场击毙,日寇以猛烈炮火轰击报复。寸性奇将军双腿先后为炮弹炸断。

眼见重伤之后突围无望,寸性奇严令团长黄仙谷率部完成突围。

将士含泪不忍,将军大呼“我腿已断,不必管我;我决心殉国,以保全国格人格。”

随即,将军拔剑自杀成仁。

追随将军残部数百人,此刻再无突围举措,他们围绕将军遗体告别,向日军发起决死逆袭,最后,全部牺牲。

云南,在抗战时代不是人口、物产的大省。十万滇军北上抗日,素不惧战,每战居先,牺牲惨重——滇军官兵尤其憨勇,抗战八年,多闻宁死不屈,却无一将弃阵,降敌。

是役,滇军改编的第3军,自军长以下,全军成仁。

重庆,寸公追悼会上,挽幛祭文千余幅。蒋公挽联上书:"百战功勋著河山,双忠大节壮中原"。

同年,7月,云南子弟再组第3军,由朱德另外一位滇军旧交周体仁任军长。随后,该军再次重返抗日战场。

2014年9月, 寸性奇将军名列第一批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戊,中条山会战加剧了国内军阵各大势力的矛盾。

简短介绍一下。在中条山会战战前和期间,重庆多次通过重庆八路军办事处要求八路军配合作战,袭扰日寇补给线。

当时,驻重庆苏军顾问崔可夫也向周总提出迅速参战要求。碍于种种原因,会战后期,八路军仅陈赓部在中条山外线游击。

中条山战场卫星地图,山水依旧,清晰可见当年会战遗址。其中,洛阳当时为一战区指挥部,晋城是日军第一军和发起会战的基地,图中央桓曲县即为日军打穿中条山防区的要点。左下平陆,是日军打穿中条山防区其次的要点。

中条山会战后,面对北方战场的政见分歧、军阀任性,面对惨重的伤亡和重大的失败,蒋介石仰天长叹,认为此战实在是“民族抗战最大的耻辱”。

就此以后,直到抗战结束,黄河以北,再无国军团结抗日局面出现。

是役,国军自上将唐公淮源以下,阵亡超过四万人。

据日方统计,中国军队被伪满洲国军队俘约20000名,被日本军队俘约15000名,遗弃尸体42000具,总伤亡超过10万。日军损失计战死673名,负伤2292名

战事如此惨烈。伪满洲国军队参战中条山会战,如今少见文字记载。

后来,日军将这次会战国军战俘移交南京汪精卫政府。

一位汉奸头子向汪精卫报告中条山会战战况,借以邀功,甚至汪精卫闻讯中条山国军伤亡惨重,将领阵亡亦多,也不由满脸愧色,拂袖离席。

己,尾声。

奇峰霞举,孤峰标出,罩络群泉之表,翠柏荫峰,清泉灌顶

七十二年,弹指一挥间,中条山景色依旧,巍峨如故。

回顾这段历史,遥想当年战死于此的保家卫国的英烈将士,再想起那些逃将、降将,不由唏嘘。

我们民族的历史,走过抗战,走过内战,走过太多的弯路了。回顾逶迤至今的往事,似乎风轻云淡。

然而,风轻云淡间,我们以理性、思想去解读中条山这尊民族之碑,何尝想过,去理解当年的耻辱?

尤其,那些说到抗战会战惨败,就满脸不屑,对国军奋战、血战牺牲英烈们出言不恭的孩子们,真的懂什么叫耻辱吗?

确然,中条山抗战,可能真如蒋先生感叹那般,是民族抗战最大的耻辱。

但是,那绝不是一战区抗战官兵们的耻辱,绝不是不是在会战中杀身成仁的英烈们的耻辱,更不是浴血奋战八年苦撑取胜的抗日健儿的耻辱。

以此文,致敬抗战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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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中条山 悲歌 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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