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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用目光日夜抚摸过的土地——三阳川,画卦之思(三)

来源:网络 时间:2023-08-23 14:30:18
导读想想伏羲时代以来农耕文化的脉存,把三阳川称之为中国农耕文化的孑遗地应该是不会错的。

作者简介

杨清汀

笔名佛石,一九六四年生,甘肃天水石佛镇石佛村人。

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学术委员会主任,文化部国家艺术基金专家,兰州交通大学客座教授,甘肃画院、书法院特聘书法家,天水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天水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书法作品多次入展中国书协主办的展览,书学论文《当代书法体式流变与艺术语言的重铸》获全国第九届书法篆刻展论坛最高奖,并入编中国书协主编的《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1949—2008)》。出版有散文集《清汀散文》等。

智慧门———画卦之思(三)

文·杨清汀    图·「锦绣三阳川」及网络(版权属原作者)

5

位于天水市秦安县清水河畔的大地湾遗址,在其文明连续演进了三千年多后,于四千八百年前,戛然而止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段文明和伏羲、女娲有着必然的联系。

清水河是葫芦河的一级支流,葫芦河又是渭河入关中前的最大支流。在三阳川葫芦河入渭河的时候,它的流量几乎和渭河相当。河流是引导人们寻找生活乐土的天然指标。有山就有河,有河就有人居,这种树状的移居方式,使大地湾文明迅速蔓延于渭河流域。所以后世的“山河”二字,并不仅仅是国家的代指,它实在含有生命同根、血脉相连、情感一体的民族潜意识行为。葫芦河古称陇水,那是文献上的叫法。而当地老百姓,代代相习都亲切地叫它葫芦河。伏羲和女娲生于斯,长于斯,肇启文明于斯,人称葫芦河,正是对人文始祖的纪念和怀想。在三阳川和大地湾的来往中,这条长蛇一样盘来回往的山间水道,既是伏羲和女娲开辟的一条生存之道和交流之道,也是一条真正的黄金水道,数千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人生物事,人们怎能随便给它起个毫无意义的名字呢?

“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早已是家喻户晓,而这位女性的奇特处就在于生自孟姓和姜姓植养的葫芦中。大地湾、三阳川一带的居民,不仅现在仍对葫芦情有独钟,而且早在史前就植入他们的生活中。在大地湾遗址中,曾出土过一件仰韶文化时期的彩陶,因形得名,叫“葫芦形人首彩陶瓶”。这件彩陶不仅是大地湾的标志,而且成为甘肃彩陶的标志,甚至可以说它完全有资格成为中国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彩陶的标志。那是母系社会一个领袖的头像?是对女性美的发现和塑造?是对葫芦繁息的女性生殖崇拜?是一位工艺师对梦中情人的铸爱?或者本身就是传说中的女娲?伏羲以葫芦河的柔情流走了,女娲以葫芦瓶的形象凝望着。中华民族共同的祖先,也曾演绎过这么愁肠百结的一幕。

当伏羲早已率他的众多部落东去王天下的时候,这里的人们仍生活在伏羲时代,就象现在一些偏远深山的人以为生活在毛主席时代一样。何况,这里还是人祖的故乡。因此,大地湾文明四千八百年前的消匿,并没有什么奇怪,渭河、葫芦河流域的许多村落,就是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的最好例证。

当然,对一个上古传说人物的追溯,我并不想陷入无端考据的执着中。伏羲或者实有其人,甚至我情愿肯定那是一位真实的“个体”,但我更认为他已经具有了史前某个时段的符号意义,那应该是一个跨越一段很长的时代。按古籍记载,仅从伏羲的发明和贡献来说,就非常之多,诸如画八卦、兴嫁娶、教佃渔、创历法、制琴瑟、养六畜、始农耕等等,还能开列出许多。这实际上集合了数千年间无数人的智慧,不见得是伏羲一个人的创造和发明。因为伏羲有继天立极、开天明道之功,其部落活动范围又广,时间又长,老百姓愿意把这些大功德附在圣人名下,也是情理中的事。同时,在历史的推进中,个体的智慧必不可少,甚至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然而,这又是另一个问题的不良兆头。即对一个相对稳定,且能同化不同部落、民族的华夏族来说,形成了把人造成神,树立“典型”的英雄史观,并一直在中国历史上大行其道,直至当代还不绝如缕。这也正是为什么在20世纪“文革” 中会出现造神运动的历史密码。自伏羲道启鸿蒙以来,这是一根何等顽强而难以言说的神经啊!这也许是伏羲画卦时始料不及的吧!

但是,事物的另一面又告诉我们,无论散布于世界各地多远的华人,他们对伏羲的认祖归宗却又是那么的执着和强烈。在一年一度中国天水伏羲公祭大典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海内外华人,他们在天水市西关伏羲庙祭拜伏羲时,总要燃上虔诚的一炷香。在袅袅升腾的香烟中,他们凝望着身披藤叶、手执八卦盘的伏羲塑像,那飘荡的灵魂被伏羲的睿目紧紧攫住,终于停泊了, “根”的铁锚沉甸甸落在圣殿的青砖上。

此间,一个遥远的信息又使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个时代和这方热土。在伏羲时代,渭河上游已有了游牧、渔猎、农耕三种生活方式。当黄土高原上的河水渐渐消减、山原还复其貌的时候,游牧只能向北边的草原发展,渔猎向更大的江河推进,留下来的便只有农耕。正是这农耕文化,在后世的华夏族中形成了与天地四时息息相关的主流文化,则更多地保留了伏羲画卦的元典精神,形成了或写实,或写意的发散性思维。至此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若对后世伏羲画卦演绎的后天思维减之又减,减去那些现世功用的、利俗的、迷信的种种成分,或许正可还原出伏羲的先天思维。但是,历史就是历史,每一种存在都似乎那么天经地义但又生灭无常。这又是一种什么道理呢?我说不上,就像说不上天地间太多的事情一样。

在同样只留下农耕生活方式的“羲皇故里”,伏羲时代的生活遗俗,仍然在这里留下了胎记。

这里人对俗名叫长虫即蛇的崇拜仍敬畏有加。据说谁家有蛇现身,认为是惊动了家神,往往要烧一炷香,便可匿踪;即使在拆除古旧建筑或开山修路时遇到成窝的蛇,也不敢伤害。而在大地湾遗址旁,就有一处名叫“长虫梁”的地方。想当年汉高祖刘邦据说是所谓的赤帝子,为赤蛇转生,斩了敌手白蛇起家成了霸业。说明蛇在先秦时就是灵物,这种风俗既早又流传广。就连出土于西域高昌国的绢画《伏羲女娲交尾图》,也是人首蛇身,只不过给二人穿上了西域人的服装,并给伏羲描了那里人的胡须罢了。

20世纪80年代前,在葫芦河流域的乡间,水泥还是稀罕物,大多人家用当地随处可见的料礓石做原料抹台上灶,非常光洁平整。而大地湾距今6000多年前那座原始宫殿的地面,正是以料礓石为主要原料打磨成的。

在20世纪农业学大寨兴修梯田的年代里,我曾见本家的几个长辈每次下山回来,都能带一些坛坛罐罐,堆了半院,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先民用过的陶器。在那时,每逢集日,都能见到秦安人担了瓦盆瓦罐来卖,那些瓦器和上古的陶器居然在样子上并无多少差别。我仍记得其时大家都用瓦碗吃饭,用瓦盆盛汤,用瓦瓮存粮的生活情景。这又是一种多么顽强的生活传承啊!

在伏羲画八卦的这一块地方,每年农历二月十五据说是这位“人祖爷”的诞辰日,远近村民都虔诚地去卦台山朝拜,祈求一年清吉平安,家和事顺。别处不说,仅从三阳川、新阳川上下两川来说,几乎每个村庄都有受人尊敬的“阴阳先生”。这些先生们自称都懂风水,能掐会算,沟通阴阳两界,当然也不免打上伏羲爷的名号。过去,他们的职业颇有父子相传的世袭味道,红白喜事、安宅驱鬼、请神问卦都离不开这些人,充当着西方类似于神父的角色。这实际上是上古巫者角色的沿袭。

如果说,三阳川只是一些遗俗,甚至有的已变质为陋习的话,那就太小看这个川道了。

我始终认为,在一处文明的原生地,既有其对先祖某种基因执着的默默传承,又有着对他方文化反刍消化,不为动摇的独特个性,同时,它还有力量的积蓄,以这种个性勇敢地跳向现代的门槛。三阳川,这块伏羲氏用他大智大慧的目光日夜抚摸过的土地,一直就有这种特征。并且,当我们立于21世纪的曙光里用心审视时,更觉得不可多得。

这是一处并不广袤的盆地,但容纳着山川十万人家,人口之密,在西北实不多见。由于两条河在川中河道无常,纵横交错,明代以前,人居多在半山或台地上,只在川里的滩地偶有人居。而它的发展期,则是明清以来的事。

出秦州城,翻一座叫营房梁的山,便到了三阳川。再渡渭河,在中滩的樊家寨子小憩,过葫芦河,经石佛镇上北山,就可到秦安城。这是一条明清以来的官道。许多外乡人,或经商者,或卖艺者,或躲难者,或破落者,或谋生者,顺道来一看如此土肥水美的地方,皆停步不走,安居乐业了。而秦州城的一些大户人家,也早具慧眼,干脆在川里选了山庄,不时避心闲逍遥来了。在这条道上,曾行经过左宗棠、陶模、谭继洵这些地方长官,而四川按察使通渭人牛树梅、秦安人“陇上铁汉”安维峻及他们的家眷,更是这条官道上的常行客。甚至解放兰州的许多解放军部队,也是从这条官道威武西去的。于是便可以想见,在这数百年间,三阳川以它的大度,不知蓄容了多少外来的人口和文化。不过,这官道更像一条活力旺盛的血管,尤其激活了川中的文化、农业、商贸。

文化是一个地方的灵气,它一旦觉醒,必然放射出迷人的魅力。就清朝来说,三阳川中进士者四人,文举、武举近三十人。北乡文风之盛,一直在秦州遥遥领先。在这种风气影响下,人们以耕养读,以耕读活商贸,自给自足之余,便有了窥探外面世界的欲望,令他乡人羡慕不已。至今,许多人家修房院,仍在门头上喜欢刻上“耕读第”三字。耕和读,便是这里最纯朴的特色。也是一个家庭周而复始,发展壮大,务本守位,不变应万变的特色。当然,三阳川人教子弟读书,并不是说一定要出去升官发财,许多人的归宿,毕竟是务庄农。但有文化和没文化,在务庄农上却有很大差别。精耕细作,倒茬养田,是庄稼人在大地上的文化写作方式。除了兵荒马乱和个别人为因素外,三阳川人在农业上对天灾的抵抗力是罕见的。涝了,川中有许多堤坝分洪,良田淹不着。越是雨多,阳坡的庄稼越长得欢,“收成一年,吃穿三年”。旱了,川中遍布的渠网总能把河水、渗沙水送到田里。历史上始终未见三阳川因天灾而缺粮的情况。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善于掌握天时,利用地利,耕作有道,农闲农忙和地里地外会打算。譬如说他们用一种二人抬杠的耕作方式,夫在后用阴阳手扶犁,肩推抬杠,妻在前肩扯抬杠,夫妻就这么一道一道地犁开了地。吃力了,可以让小孩子在前面扯条牵绳,一家三口,一幅和和美美的耕种图。如果累了,歇下来提起凉水瓦罐咕噜噜喝一通,浑身舒泰,乘兴致喊几句秦腔,旁边的妻儿便乐开了怀。耕完,撒种、打胡基、耱平压墒,环节一个也不少,比姑娘家绣花还精细。留下多余的田,种些蔬菜,吃不完拿到集上去卖;或种些棉花,纺线织成大布,一家人的吃穿用度绰绰有余,娃娃上学也差不了多少。数百年来的这种生活情景,如今尽管不及原先那么传统,但仍有不少方式在沿袭着。而比之于这个地方的现代化,那个地方的城镇化,这里的人着实传统得顽固。不过,想想伏羲时代以来农耕文化的脉存,把三阳川称之为中国农耕文化的孑遗地应该是不会错的。

若你在烟花三月的春天里,有缘路过这里,那明晃晃的两条河,满川的桃红柳绿,春耕的农人,绿树掩映的村庄,织成一幅锦绣桃源图,你不觉得人与自然是如此和谐,多么恬静,风物宜人吗?但是,你也许会惊讶,在卦台山不远处的天砏公路旁,居然有一块鳞次栉比、非常洋气的现代化温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招人耳目,当地人也会自豪地说,这是一处太空农业高新科技示范园区,里面的植物都是一些天外来客。

在这块川道中,古老和现代就这么交相辉映着。由伏羲氏开创的农耕文化,在其发祥地,历史居然以对比的手法让世人惊异,这是不是伏羲八卦的天机早安排好的呢?每当我踏上三阳川这块土地,都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抬头望一望停泊在不远处的画卦台,仍像一只雄伟的大鲸鱼。我想,它会游弋的。在文明的长河中,在时光的海洋里,它得到了永生,正向未来游去。

完稿于2007年暮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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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智慧门的三阳川——画卦之思(一)

「锦绣三阳川」荣誉顾问

杨清汀

笔名佛石

一九六四年生

甘肃天水石佛镇石佛村人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甘肃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学术委员会主任

文化部国家艺术基金专家

兰州交通大学客座教授

甘肃画院、书法院特聘书法家

天水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

天水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书法作品多次入展中国书协主办的展览,书学论文《当代书法体式流变与艺术语言的重铸》获全国第九届书法篆刻展论坛最高奖,并入编中国书协主编的《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1949—2008)》。出版有散文集《清汀散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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