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手游 > 曙光英雄

长篇叙事诗《堡子乱弹》,献给吼乱弹和听乱弹的人!

来源:网络 时间:2023-08-17 22:30:30
导读作者:汪文斌 演播:凌江 樊强 岳玲 王芳 李倩

长篇叙事诗

谨以此篇——

献给堡子

献给堡子里的人

和堡子下的人

献给乱弹

献给吼乱弹的人

和听乱弹的人

堡子:早年西北一些农村防匪患的土建筑。

乱弹:清乾隆、嘉庆年间对昆腔以外的戏曲腔调的统称。在此特指秦腔。

作者:汪文斌

演播:凌江 樊强 岳玲 王芳 李倩

·点击收听·

引 子

这座山叫东梁山

山势五处陡、五处缓

山顶有一座土堡子

传说是建在同治年间

山势不正

堡子不圆

像一个没檐儿的帽顶

斜扣在脑袋半边

山脚下有个村庄

名叫章家湾

地势不平坦,村庄不井然

像摆开的一个杂货摊

一百多年前,一族章姓人“跑反”

在山湾的泉边落下脚、撂下担

白天盖房子,晚上修堡子

村子和堡子的生日在同一天

这里是某省某地某个县

故事发生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第一章  羊倌

章小手是村里的穷汉

大名叫做章贵全

日子寒碜得像身上的汗衫

短得遮不住肚脐眼

嘴巴大、眉毛短

小眼睛老围着村里的小媳妇转

手脚不干净

东家顺根葱、西家摸头蒜

他没头没面、又懒又馋

一家人像蔫了的瓜秧子一般

开不了荒,种不了地

给大户人家当“羊倌”

章小手说,羊倌就是神仙

人舒服、心舒坦

羊在沟里吃草,他在山坡睡觉

草帽盖脸,肚皮朝天

章小手放羊拿长鞭

能打到头羊,能扫下树梢的槐花和榆钱

他在堡子上甩响鞭

村里人都能听得见

当地人把唱秦腔叫吼乱弹

他记不住戏词也找不着板眼

村里唱戏,他是保安

叼着烟卷、围着场子转

村里唱秧歌,他是催班

东家派红灯笼、西家要份子钱

进门人家没好气

出门人家没好脸

秧歌场上

他袖着手站在“春官”旁边

吸溜着鼻子叼着烟

俨然自己是“副官”

平常没有事

就在乡场上练长鞭

吓唬小孩子、招惹小媳妇

常常招人骂——“死羊倌!”

贼人起事后

村里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传闻如夏天的黑云一阵阵来

风裹着雨、雷夹着电

村里人把家当全搬进堡子里

家里只剩一口锅、几只碗

从村里跑到堡子上

费不上一袋烟

章小手戴着破草帽

每天呆在堡子上面

一边睡觉,一边照看全村的家当

一边放羊,一边看邻村堡子上放不放烟

全村人没一个放心章小手

但如今顾命不顾财、管人不管钱

章小手白天晚上看堡子

一条破被子,从春天一直盖到夏天

这天晌午

章小手猛然看见邻村堡子上的黑烟

他从堡子上跌下来,边跑边喊——

贼人来了!蔡家山的堡子上起了烟……

村里人像炸开了锅

“嗡”地一下涌进堡子里边

族长爷爷下令封住堡门、放起黑烟

贼人正风一样从梁上往这边卷

堡子门将要封严

章小手忽然大叫一声——

“我的天!”

像一个土豆

从门洞滚到了外面

东家的羊少了一只!

他回身跑向村里边

有一只刚生下来的羊羔

走不动路,关在羊圈

章小手抱起羊羔

贼人已到了羊圈边

他在前面跑,贼人在后面追

相距不过十丈远

等他跑到堡子边

堡子门已经堵死封严

他靠着堡子浑身抖

裤子尿湿了半边

忽然,他喊了一声——

“东家,数你的羊,看全不全?”

倒提起羊羔的后腿

一下扔到了堡子上面

村里人眼睁睁地看着

章小手被砍死在堡子下面

他眼睛瞪得像鸡蛋

血红齿白,像咧着嘴笑一般

后来贼乱平息

人们陆续往村子里搬

没有一户人家

少一根针、短半截线……

第二章  竹节钢鞭

他是一个武秀才

名字叫做章仁全

四邻八舍

他家的名声最尊显

院门前有上马石

主房有宽宽的房檐

门廊上两根高立柱

墙上挂着竹节钢鞭

他武能使钢鞭,文会吼乱弹

《白逼宫》里汉献帝的唱段

五十多句、他一口气唱完

听得人喉头发紧、手心出汗

他最敬仰的是尉迟敬德

手持钢鞭、守家护院

他常常坐在自家门槛

唱《斩单童》里尉迟敬德的唱段——

三军们看过酒和宴

我与单童奠阳关

单童饮了这杯宴

愿保你魂灵归西天……

那天,章小手甩着响鞭喊“跑反”

他正在用油纸擦钢鞭

全村人像蚂蚁炸了窝

他的眉毛微微颤

他帮家里人背上包袱

像大大小小的蜗牛一般

看着老婆孩子跑上山

自己回身进了院

贼人进村时

他吃完最后一碗扯面

贼人进院时

他喝完最后一罐春尖

贼人进屋时

他吸完最后一袋水烟

贼人怔怔地站在地下

见他像没事人一般

盘腿坐在炕上

身边放着竹节钢鞭

他一边用水浇灭火盆

一边往怀里揣上水烟

收拾完东西,闭上眼睛

扯着脖子信口吼起乱弹——

油泼辣子、浆水面

一顿能吃三大碗

一盆火、一盆炭

一罐茶能喝一整天

忙时烟一袋、闲时一袋烟

吸烟人就是活神仙

一条命、一根鞭

看爷爷下山走一番……

吼完乱弹睁开眼

大喊一声,提起钢鞭

打出了屋子打出了院

打出了村子打上了山

他没有去堡子

退向另一座山

贼人不敢近前

一边追、一边喊

快到山顶时,脚下一滑

摔得仰面朝天

他的身上,扎了十七个枪眼

他打伤了十七个贼汉

贼人没来围堡子

消散得像一溜烟

各村的烟火都熄灭

人们钻出堡子围到他身边

他的脸侧向堡子看

瞪着圆圆的双眼

怀里揣着水烟

手里攥着竹节钢鞭

后来,堡子上又冒过几回烟

可贼人再没来过章家湾

贼人中传说——

章家湾的男人个个都有竹节钢鞭……

章小手和章秀才没埋进祖坟

并排葬在堡子中间

族长爷爷说

堡子是章家湾的最高点

章小手的陪葬

是他的那根长鞭

从此之后

再没人把长鞭甩得那么干练

竹节钢鞭没有陪葬

族长爷爷说要往下传

村里人为章秀才糊了一根纸鞭

比真鞭长一半、粗一圈

每年清明节

是章家湾最隆重的一天

各家上完坟,都汇集到堡子里边

邻村的人也跑来看,像赶庙会一般

满堡子章姓家族的人

在族长爷爷的主持下祭奠

站着像红高粱挺直着腰杆

跪着像谷子穗儿

齐整整把头磕在地面……

第三章  皮影戏班

章耕田出生时,兵荒马乱

章秀才是他的祖先

他父亲说文死谏武死战

只有耕田人,能在炕上把寿数活完

章耕田十岁那年

村里来了个皮影戏班

唱戏的是一家三口

牌匾上写着“徐家班”

徐家班住在章耕田家

顶了请戏班的份子钱

章耕田跟着徐家班

寸步不离、像尾巴一般

白天在家

勾着头看徐家人修补皮影和吊线

侧着耳听徐家人背戏词、吊嗓子

仰着脸看徐家人喝水、吃饭

晚上看戏

下巴扣在戏台边

从开场锣鼓响,到散场灯光暗

眼睛随着皮影转,口水流出一大摊

他喜欢幕布的光影变幻

喜欢后台的锣鼓喧天

喜欢一阵子奇妖怪兽

一阵子车马轿船

一会儿飞天入地

一会儿吐火喷烟

他喜欢英雄好汉打打杀杀眼花缭乱

不喜欢才子佳人咿咿呀呀一唱半天

他喜欢坏人受惩罚

不喜欢忠臣老被冤

最后一晚散场前

徐老板让女儿来叫章耕田

领他到后台

看皮影戏怎么演

徐老板双手舞动皮影上下翻

脚上踩着锣鼓点

生旦净末丑一人唱

一会儿和风细雨

一会儿雷鸣电闪

一张皮映射古今生死兴亡

一盏灯照出世上善恶忠奸

一根棍支起人生高低贵贱

一块布演绎命运离合悲欢

老板娘给徐老板打下手、递物件

时不时给他额头擦擦汗

折子戏中间

就给他捏捏胳膊揉揉肩

徐老板手脚不得闲

女儿就给他端茶碗

茶水不能凉也不能烫

她知道父亲啥时候口干……

徐家班要走的那一天

章耕田死活要去做跟班

父亲和徐老板商量好

让他去跟上十几天

章耕田高兴得跳蹦子

跟着徐家班各村子转

有时端茶倒水像跑堂

有时坐在台上像把式一般

徐家的女儿八岁半

起的小名叫“莲莲”

梳着两根羊角辫

眉毛像称杆上的挂钩一样弯

白天,章耕田带她到堡子里玩

一头土,一身汗

晚上,章耕田用脚指头挠她脚心

挠一下她踢一脚,笑个没完

吃饭一个锅

莲莲老抢他碗里的饭

睡觉一个炕

四个人有长有短如排箫一般

一天傍晚

章耕田到茅房取铁锨

碰上莲莲面朝里尿尿

露着两个小屁股蛋

章耕田急忙躲闪

已被莲莲发现

好几天不和他说话

不抢他碗里的饭

跟班的最后一顿饭

老板娘笑着说,你要想跟我们班

要么给我们当儿子

要么就娶我家莲莲

莲莲又羞又急,扔下饭碗

说我不嫁他,他偷看人家的屁股蛋

一家人都笑翻了天

章耕田恨不得往地底下钻

徐老板晃着脑袋

吟起《诗经》的句子——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哉焉……

章耕田回家那一天

徐老板送他到村子边

说,孩子,记着——

不要吼乱弹、不要跟戏班

你看我们满世界转

其实我们在逃难

你看我们在唱戏

实际上我们是要饭

老家闹天旱,村里人都跑完

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日难

我们嘴里唱、心里哭

再好的戏台

也不如自家的屋檐……

五十多年后,有一天

县城里搞民间文艺汇演

章耕田看见了“徐家班”的牌匾

旁边标着“非物质文化遗产”

他在戏台下站了半天

一个小女孩从窗户探头看见

朝着里面喊——

奶奶,台底下有一个老汉

一个老太太伸出头

眉毛像称杆上的挂钩一样弯

瞥了一眼,转过头

“哐当”一下,把窗户关严……

第四章  彩扇

章耕田二十岁那年

生活演出了最美的桥段

手里的彩扇做了红娘

成就了一生美满的姻缘

那一年过年唱秧歌

章耕田扮的是花旦

涂脂抹粉、描眉画眼

头戴凤冠、身穿绸缎

紧起步,头上的红樱子啪啦啦颤

慢转身,腰间的粉裙子如水中莲

他扮的船姑娘

在纱罩的舷窗里如仙女一般

从开场、到人散

一双眼睛一直随着他的彩扇转

那个女孩叫蔡盈盈

家住邻村蔡家山

正月十五刚一过

提亲的人来到章家湾

全家人都不相信

蔡盈盈看上了章耕田

蔡盈盈的眼睛像黑葡萄

笑起来眯成一条线

细细的嘴角

像小扁担两头翘翘的尖

蔡盈盈的家道好

父亲在县城的机关里上班

她的衣服最合身儿

领口上绣着小花边

村里人把立早章说成弓长张

指的是普救寺中的桥段

把蔡盈盈故意叫崔莺莺

说的是西厢记里的姻缘

第二年过年唱秧歌

蔡盈盈穿着红棉袄站在小媳妇中间

小媳妇们推推搡搡指指点点

羞得蔡盈盈往人后面钻

人们说章耕田的嗓子宽

能唱秧歌、能吼乱弹

蔡盈盈说章耕田的嗓子里有针和线

把人的魂儿扎又扎来牵又牵

人们说章耕田彩扇翻得好

像飞起的蝴蝶、飘动的花瓣

蔡盈盈说章耕田的彩扇能起风

扇得人眼神儿乱、心尖儿颤

日子过得虽然清浅

小两口也能调出酸甜

每天晚上,蔡盈盈纳鞋底、织草辫

章耕田翻着彩扇轻声唱乱弹——

王宝钏寒窑十八年

娄阿鼠偷了十五贯

包公铡了陈世美

沉香救母劈华山……

她最喜欢听《西厢记》中那一段——

月殿神仙归洞天

此地空余杨柳烟

门掩了梨花深院

粉墙儿高似青天

恨天不与人方便

怎禁得意马心猿

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

今番是定把这透骨相思病儿缠……

每当唱到动情处

章耕田的喉结上下颤

每当听到动人处

蔡盈盈的眼睛泪光闪

蔡盈盈会做浆水面

苦苣的浆水香又鲜

每顿做饭

都像唱戏有板有眼

浆水像枣木梆子清又亮

扯面像板胡拉得长又宽

油泼辣子如锣鼓点儿爆又冲

葱姜蒜味道如笛子声音细又尖……

蔡盈盈不会吼乱弹

只会唱秧歌《白蛇传》

手里拿着彩扇

学着章耕田的样子翻——

一不该游西湖曾把景玩

二不该船舱里遇见许仙

三不该送雨伞穿针引线

四不该龙王庙许配婚缘……

每次唱到这一段

她就用眼睛瞄着章耕田

章耕田上去挠她

两个人笑成一团

蔡盈盈说生活像彩扇

有扇骨、有扇面

穗子长、樱子宽

两面翻起来才好看

日子像衣服要四季穿

不只是一件单汗衫

春秋的夹袄有里也有面

冬天还要给里面蓄上棉……

到了农闲时

女人们每天都到她家唱半晚

男人外出打工

村里的秧歌全靠女人撑场面

章小手后人家的新媳妇来得早

老坐到靠窗的章耕田旁边

看见翻彩扇就嗤嗤地笑

小身子抖得花枝乱颤

蔡盈盈就不让章耕田靠窗坐

让他下地端茶,坐在炕沿

炕上人一席,炕下鞋一堆

每晚散场,各人的鞋子都要找半天

她家的炕总是烧得热

席子上姑娘媳妇坐成团

她想起亲戚家的老字帖

上面把大大小小的印章盖满……

第五章  刀马旦

那年破四旧,不让唱秧歌吼乱弹

只要人听见,就要上纲上线

章耕田在炕上躺了半个月

地里转了十来天

戴袖标的人来收钢鞭

翻箱倒柜、连老鼠洞都找遍

批斗会让他交代

他说卖废铁换成了油盐钱

忽然有一天

有了堡子里闹鬼的传言——

早晨有穿麻戴孝的人若隐若现

傍晚有婴儿的啼哭声时续时断

人们不敢去堡子

也不在堡子里种田

蒿草长得一人多高

猫头鹰在上空盘旋

只有蔡盈盈知道

堡子成了章耕田的一片天

老鹰惊飞,章耕田进了堡子

乱弹吼起,土堡子变成梨园

唱武将,堡子就是结义的桃园

唱花旦,树苗就是小姐和丫鬟

唱黑脸,站在两个坟头后断案

唱帝王,蒿草分开是文武两班

生旦净末丑一人扮——

帝王将相有忠也有奸

才子佳人有情也有缘

江湖风雨有恩也有怨

平头百姓有悲也有欢

唱念做打即兴演——

世间百态有恶也有善

春夏秋冬有丰也有欠

油盐酱醋有浓也有淡

妻子儿女有苦也有甜

他最喜欢刀马旦

头戴翎子背插彩旗妩媚又凛然

梨花枪、雕翎箭

三尺宝剑挂腰间——

穆桂英大破天门阵

梁红玉击鼓战金山

三休三请樊梨花

替父从军花木兰

有的声音绕墙转

有的声音来回弹

有的声音砸在地

有的声音钻上天

堡子墙高又厚

堡子地小又圆

任凭他吼破嗓

外面也听不见

“板路”和“彩腔”

堡子里的老树都能分辨

“欢音”和“苦音”

堡子墙的小缝隙都塞满

出将入相分左右

文戏武戏一人演

唱累了躺在两座坟中间

眼宽天也宽,身安心也安

后来村里唱样板戏

主角都由他来演

戏台上他唱《智取威虎山》——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树豪情立壮志面对群山

堡子里他吼《游龟山》——

月光下把相公偷眼观看

好一个奇男子英俊少年

戏台上他唱《红灯记》——

手提红灯四下看

上级派人到隆滩

堡子里他吼《三滴血》——

祖籍陕西韩城县

杏花村中有家园

堡子门朝南

能看见自家的小院

看见房上冒烟,章耕田踅摸着下山

听见门口跺脚,蔡盈盈把饭盛进碗

蔡盈盈后来给人说

每次下堡子,章耕田都睡得很香甜

三天不上堡子

晚上翻身能把炕席磨烂

蔡盈盈时常在院子里望堡子

猜想章耕田吼到了哪一段

她觉得堡子的风水好

福禄寿喜德财都占全——

像大印,章家湾以后出高官

像元宝,章家湾以后出老板

像砚台,章家湾以后出文胆

像桂冠,章家湾以后出圣贤

像蛋糕,章家湾人人福寿全

像宝鼎,章家湾岁岁保平安……

差不多过了近十年

重新开始唱秧歌、吼乱弹

人们又见到了竹节钢鞭

原来章耕田把它砌在土炕里面

章耕田时常上堡子

但不是为了吼乱弹

包产到户时

他用水浇地兑回堡子里的半亩田

哪里唱戏,他场场都要看到人散

戏曲频道,他每晚守到雪花出现

村里唱秧歌,他年年当“春官”

从头到尾把场子盯完……

章耕田七十岁不再当“春官”

开口气短,坐着腰酸

有时听见别人唱

眉毛稍子颤一颤

年轻人喝酒打牌看电视

秧歌场子都站不满

有时只剩他们一家人

看了没人唱,唱了没人看

他的后人不喜欢吼乱弹

章耕田觉得悻悻然

他感叹——

人生抗不过命,世道抗不过变

蔡盈盈去年清明节过世

章耕田变成木头人一般

时不时拿一会彩扇

摸一下竹节钢鞭

今年清明节

他在蔡盈盈坟前坐了一整天

回来后第三天过世

穿戴整齐、神情安然

手里拿着彩扇

身边放着竹节钢鞭

头上戴着七星额子

披着一个绣花的云肩……

尾 声

章耕田给儿子留下遗言——

寿衣穿成刀马旦

下葬时要放乱弹

葬在堡子中间

彩扇放在身边

有人对他葬进堡子论长短

说他没功德、没贡献

族长爷爷说,葬吧

他给章家湾保住了竹节钢鞭

堡子里葬的三个人——

章小手把章家湾的财保全

章秀才把章家湾的命保全

章耕田把章家湾的魂保全……

下葬那一天

村里人都到全

录音机播放着乱弹

是《金沙滩》里杨继业的唱段——

听一言把人的魂吓散

三魂渺渺不周全

我猛然睁双睛用目看

睁眼来到五台山……

堡子风起

土迷人眼

东梁山上

杨花满天……

剧终

作者:汪文斌

职业公益人士。曾策划、参与和组织了“曙光基金”“读者林”“圆梦行动”“相守计划”“伊利方舟”“彩烛工程”“泛海扬帆”“红指甲”“养护三江源”“为父母写传记”等大型社会公益活动,产生广泛社会影响,多个项目获“中华慈善奖”。先后任浙江大学MBA研究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特聘教授。主编和参与主编了《100个百岁老人的传奇》《泛海扬帆》《方舟全息图》《相守计划案例集》《相守计划纪事丛书》等多部公益著作。

演播:凌江

陕西省广播电影电视协会播音主持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陕西省朗诵艺术专业委员会副主任,陕西朗诵协会副会长,西安广播电视台主任播音员,西安交通旅游广播副总监,第十二届全国小说演播艺术家。

演播:樊强

西安外国语大学播音系主任,副教授,博士,国家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陕西省广播电影电视协会播音主持委员会副秘书长,陕西省朗诵协会理事。

演播:岳玲

陕西省广播电影电视协会播音主持专业委员会顾问;陕西省朗诵协会理事,西安市首届十大优秀新闻工作者,西安人民广播电台首届十佳播音员。

演播:王芳

陕西广电融媒体集团(台)主持人;陕西省广播电影电视协会播音主持专业委员会秘书长;陕西省朗诵协会理事;中国关工委健体中心艺术体育高校专家委员会委员。

演播:李倩

陕西省朗诵协会会长,陕西广电融媒体集团(台)主持人、制片人。

录音制作:王力

西安音乐学院作曲系西安王力音乐工作室音乐人。

中国有声阅读

系列有声作品

总策划  王秋 

策划  胡银芳

制片人  郝卫群

主编  洪博

节目监制  天时 白钢

音频制作  闫乔锋

设计制作  文瑾

统筹单位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

新疆广播电视台

云南广播电视台

河北广播电视台

上海广播电视台

黑龙江广播电视台

贵州广播电视台

四川广播电视台

辽宁广播电视台

河南广播电视台

湖北武汉广播电视台

天津广播电视台

山东广播电视台

山东济南广播电视台

山东青岛广播电视台

安徽广播电视台

安徽合肥广播电视台

江苏广播电视台

江苏连云港广播电视台

湖北广播电视台

广东清远广播电视台

海南三亚广播电视台

陕西广播电视台

陕西西安广播电视台

陕西渭南广播电视台

陕西铜川广播电视台

山西广播电视台

宁夏广播电视台

新疆乌鲁木齐广播电视台

新疆昌吉广播电视台

内蒙古广播电视台

吉林广播电视台

吉林长春广播电视台

辽宁沈阳广播电视台

辽宁鞍山广播电视台

北京广播电视台

出品单位  中广联合会有声阅读委员会

意见/联络/投稿请发送内容至邮箱:

youshengyuedu@qq.com

声明:本网页内容旨在传播知识,若有侵权等问题请及时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处理。E-MAIL:704559159@qq.com

Top
加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