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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程程钱塘相近(打卡《断桥》repo)

来源:网络 时间:2023-08-02 07:42:18
导读如果我想学他的某个身段,只要有了这个“想”的执念,这里一定会有棱角,而有了棱角,就失去了这个身段的气质与美感,跟前后也就脱了节,体会到了这一层,“我一定要把这个身段使出来,做好看”这个心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知道有这个身段,只是做它。

 又到了每次演完戏愉快的repo环节,记录一些缘起与所得所想。

 前两年参加曲社活动的时候,李社长和王玫姐跟我说:“什么时候把《断桥》排了演了?”王玫姐又爽快地说:“我来小青。”22年准备下半年的《牡丹亭》小全本,后来奥密克戎防不住,到处封得乱糟糟,演出也没了,自然这些也暂时搁下了。

 《金山寺》与《断桥》,应该算是梅派的必学剧目,尤其是《断桥》,梅先生有电影传世,属于“开卷考试”了。这是冷姐姐的比喻,他把这种留有影像的,叫“开卷”;有录音或文字的,叫“闭卷”;那种啥都没留完全靠想象的,叫“裸考”。

 所以我前阵子的《思凡》,应该属于一次闭卷考试,4月底,在武汉工程大学饶师姐的讲座上,又演了一次,从“数罗汉”开始,到【尾声】下场,也就是整个戏最蹦跶的部分。演出前,在家拍了一次比较满意的照片,翻出了积灰的拍立得,照了几张,特别喜欢胶片感,冷姐姐小时候都是胶片剧照,而我没有,这也算弥补遗憾了。

 《思凡》这戏,不是一两遍就能演好的,每次都是这样那样的不满意,以后有机会,还要再演。

 接着说《断桥》,年初去李社长家拍曲,提到6月要办“端阳曲会”,可以把《断桥》演了,那天我们把旦角部分整个对了一遍,又在一块儿商量,还缺小生,想了一堆方案,无解,未果,因为这戏小生还挺吃功,戏份很重,大家想着,如果小生实在学不下来,可以把中间有些部分删掉。

 活动结束,回家的路上,我还在愁呢,冷姐姐说:“我给你提议一个人选,你可以找冯晨试试。”

 我醍醐灌顶,对呀!怎么没想到呢?学弟冯晨博士是现在华科京剧社的主要负责人,打前几年他刚进京剧社起,一直勤奋好学,吊嗓练功都很积极,不光如此,他还是老师同学当中的“吉祥物”,哪里需要帮助,哪里都有他的身影,去年看他和马老师、魏老师合作的京剧《白蛇传·游湖》,饰演许仙,合作得特别好,他平时也喜欢昆曲,还能吹笛,这真是现成的人选!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他也很快答应了,先学学唱念,于是因缘俱全,这事才算初步敲定。

 剧本、伴奏、学戏这些就不多说了,总之是一步步准备,最使我们发愁的,还是扮相,现在演白蛇,衣裙、架包上大多绣紫色莲花,架包也做得又薄又长,甩起来太大了,花样也太艳,我不喜欢。头上戴的额子,现在都做成一个盔头的模样,花里胡哨一堆装饰和绒球,我也不喜欢。晚清到民初那时候的白蛇传剧照,都戴着比例失调的大盔头,梅先生嫌那个太笨重,改成了软绸打的蛇额子,而现在嫌打额子麻烦,又弄成了大盔头,一种奇怪的循环。

 白蛇的扮相,梅先生从十几岁到六十几岁一直在改,换了好多种,最后定型成他晚年我们看到的样子,在我们心里,这就属于白娘子标准扮相了,玖爷后来演金山寺与断桥,也是按这个扮相来的。

 离上台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不能不开始做了,有一天晚上,冷姐姐又坐那儿发愁:“额子怎么搞呢?”过会在那儿鼓捣半天,给我抱来个“白融融”:“大概齐就这个思路吧!”我乐死了,说:“放心,我想好怎么弄了,先扯布,弄几根铁丝包上,把形状做出来就成了,绝不可能让你在后台现打的。”

 于是扯布,去汉正街找到了非常满意的布料,之前担心薄和丝绸质感不能兼得,去了才发现,布料种类琳琅满目,没有找不到的质感(后来为了做小青的额子,发现只有找不到的颜色),扯了十几米的白布,又弄了点儿灰布,做椅披,这戏坐着唱的部分,是坐在一块山石上,看了各种处理,有的拿绣花或素的桌椅披折叠使用,遮着凳子,有的直接放块石头模型,估计是泡沫之类的,有一次,冷姐姐翻淘宝给我看,说要不要买一个模型,我又被他的脑洞惊到了:“买回来放哪儿?又大又没用!”最后还是决定用凳子,从丈母娘家搬了两个有年头的木凳子,拿绑带并排一绑,高度、大小非常满意,扯的深灰色布料,按尺寸裁好缝好,算是简易地完成了这个小凳子。

 先打绸球,看了几个视频,一次成功,又裁了条绸子,白色三件套就剩额子了,5月13号做的绸球,14号做的绸子,等完成额子已经是17号的晚上,打额子是这几件当中最难的,也没个样子,只能对着照片空想,做的时候和自己脑袋慢慢对比尺寸。

 缠布时,几次固定不好,几次返工,冷姐姐最后想的招,在最外层的绸带反面加胶,这才舒服了。

 小青的额子,我们一开始不太执念一定要一对,老照片看多了,觉得老先生们也不是都统一,像程砚秋先生唱这个,白蛇都不打额子,包块白绸子就上去了,小青依然是一个软盔头,我们的想法是,总体上一白一青就行。为了小青的扮相,王玫姐很早就扯了电力纺,选了合适的颜色,亲自做了条小青的架包,排练的时候,看这个质感,我们觉得有些羡慕,寻思要不要回去重做一条这样薄一点的架包,后来时间不够,看了一下各种视频,觉得白蛇的架包坠一点儿也挺好的。

 腰包和架包都是前年的“作品”,那阵子又封在家,冷姐姐要给我拍刺虎,就做了这么两件,那件腰包绣了俩月,费了我们一整卷蓝线,还不够,最后收尾的地方绣得有点稀,不过幸好叠褶子叠进去了,不影响。腰包的花边是在一本敦煌纹样的书里翻到的,是一个佛教印花围帐的边纹,这条腰包在那时没派上大用,就拍拍照,直到这两年的《思凡》《断桥》,居然派上大用场。

 衣服是绝无时间做同款了,买现成,找的老梅先生和玖爷都用过的如意头花边褶子,还担心颜色和花样会不会不合适,买回来一试,挺好,仔细看看,褶子和腰包的纹样还是阴阳相反的,真是意外惊喜。

 梅先生头上用的的红绒球比一般的大,面牌是翠的,红绒球我们很早就有,不过是个一般大小的,能用,手头只有一个水钻面牌,想做一个点绸的,时间临近,恐怕来不及了,网上也没合意的卖,就把家里面牌上的红钻换成了白钻,勉强合适。

 白蛇的后三件,其实只用戴后两件,最下面系绸子,素着就很好看,而另外两件想着点绸的不好看,水钻的也不好看,冷姐姐突然福至心灵,寻摸出几条以前买的淡水珍珠手串(有一阵子我俩特爱逛珍珠,入了不少),这手串编得很漂亮,买了至少三串,这回全拿出来,中间只用一条嫌细了,便将两条绑在一块儿使用,正好。又在额前加了一小串小珠子编的“泡条”,原本是个项链,这就又要夸冷姐姐的脑洞了,真亏他想得到,每次都能在我头上玩儿出花来。

 演出前一两个星期,在家试了妆,出乎意料的好,冷姐姐依然给我拍了不少好看的照片,依然有拍立得的,但因为没有小青和许仙一块儿,能拍的身段很有限,冷姐姐干脆给我塞了一只大耳狗(他在南昌吃肯德基送的),让我“抱着!歪脑袋!露牙齿!”咔嚓一张,相片出来他可喜欢了,天天带着。

 还拍了几张调皮的花絮,比如坐在床上看电脑,喝可乐啥的(不会现原形的快乐水哈哈哈)。

 “一程程钱塘相近”,是剧中许仙出场的第一句唱词,这也是我们用作标题的原因,太贴切了,这一个月没有停下来,做行头、试妆、拍照……几乎就没有一点空下来能休闲的时间。想得最多的,就是演出越来越近了,还有哪些准备工作没做好。

 演出前一个星期,与呆哥联系,小青与许仙的造型归他设计,许仙的褶子我们挑了紫色,说到小青的扮相,呆哥建议我还是做一对额子,在台上更美观,正好唐老师之前也提了相同的建议,我们便又根据呆哥那边绸子的颜色,扯布做了一个小青的额子。

 颜色是真不好找,以为之前那个料子能扯到,居然没有(色卡中有接近的,库存没货了),在布料城转了两个来回,选中了一种又厚又弹的料子,边缘剪了之后脱丝严重,不太适合做额子,价格也更贵点,但颜色合适,只能退一步选它了。果然,做的时候更费劲,为了对抗脱线,边缘加了胶,整个都挺粗糙,但好歹赶着做出来了,可以用。

 三个人一起的排练,只进行了两回,算上头一个星期的清唱演出,也只有三回。这期间,冯晨学弟的进步堪称神速,不光找唐老师说了身段,还经常一个人找地方练习。排练过程中,大家互相磨合,记得排“三插花”的部分,老是不满意,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演出前的走台,还在调整。 演出时要在音响控制室全盘控场的徐波副社长,每一次排练都全程陪同,耐心地陪我们一遍遍走下来,为我们的节奏和细节提意见;李社长帮我们提供与联系排练的场地,可以说,曲社的老师们都在尽自己的所能,让这个戏在台上呈现得更完美。

 在紫阳湖公园的活动,算是一次实排,整个的紧张感就和正式演出一样。公园环境优美,当天演出时也不太热了,正值傍晚,冯晨学弟在台上唱【山坡羊】时,一缕夕阳照在戏台上,仿佛打了一缕金黄色的追光,特别神奇,可惜等我们上去唱“轻分鸾镜”的时候,太阳慢慢落下去了。戏台后面有一座连接这边湖心岛的拱桥,就像一座微型的“断桥”,和来玩儿的李佳芮学妹、张泉学弟一块儿合了影,大家还吃了冯博士买的大西瓜,清凉解暑,非常愉快的一次活动。想到去年端午,也是在这个戏台,清唱了一段太真外传的“仙会”,这里的回忆与端午有缘。

 到正式演出,反而觉得没啥好写了。这几次的拍照、演出,白娘子的眉眼都是冷姐姐给我勾的轮廓,想到刚开始琢磨扮相时,除了自己拍红,从涂胭脂开始我都依赖冷姐姐,后来他不耐烦了,说:“你自己学着把脸画完啊,我后头梳头、拍照、整理数据都快累死了!”我心想也是,下定决心自己画(不受气哼),果然自己画的也能见人了,但不知为啥,冷姐姐画的眉眼轮廓,还是更柔润干净好看,难道是因为书法buff?那我就实在比不上了

 演出很顺利,有几个地方自己走得虽然不满意,但不碍整体的顺畅。每回第一次演某个戏,都不敢对自己要求太高,着眼于“完成”,以这个标准,这次算是完成得还不错了。

 这次演出,以梅先生电影为学习范本,几乎是死学,先死而后活,这是学习任何东西的必经规律,尤其对于传统艺术,临帖的步骤必不可少,其中好处,谁临谁知道。至于所谓的“太像”,根本不用操心,这几乎不可能,因为作为一个现代人,你怎么演都是自己,根本不用去害怕“像他”,说什么“像他”而“失去自我”,未免自大而又自恋。对于身段要改、要加,都是后面的事儿,慢慢积累,自然会根据不同时期的理解有所变化。 与徐兰沅先生提出的梅派演唱“小音法”一样,梅先生的表演中,也充满了这样的“小身段”,这些身段非常细腻,一颦一笑,一指一收都带美感,并非为做身段而做,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是一个整体。如果我想学他的某个身段,只要有了这个“想”的执念,这里一定会有棱角,而有了棱角,就失去了这个身段的气质与美感,跟前后也就脱了节,体会到了这一层,“我一定要把这个身段使出来,做好看”这个心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知道有这个身段,只是做它,着重在衔接与位置的准确上下功夫,这样,学戏也快多了,身段也顺畅一些。 演出后发了剧照,有的小伙伴以为是京剧版,事实上我并不会唱脍炙人口的“你忍心将我伤”或者“青妹慢举龙泉宝剑”,也并不喜欢这出新编戏里的人物设定,觉得从唱词到唱腔,都离古典精神很远。京剧里的许仙,显得太革命了,完全失去了传统戏里“又怕又爱”的那种矛盾复杂的感情,台上一台都是穿着古装的“进步人士”,法海俨然成为一个恶势力代表。 在清代传奇本中,许仙的形象负心而猥琐,经过梅兰芳、俞振飞诸位先生的改编,这一折已经变成了干净、唯美的爱情戏。整个传奇本的佛教色彩很浓,因果报应的概念整个贯穿,比比皆是,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延续了这个传奇本的设定:白蛇在塔中赎罪修行,许仙自愿剃度共同修行,功德回向,加上文曲星许士林孝感动天,最后白蛇出塔,一家终成正果。如今戏台上有结局是小青把塔推倒,那后头呢?法海哪儿去了?满天神佛都不管?这些“恶势力”好像都陨石遁了一样,莫名其妙。 传统戏里的《祭塔》,是我非常想唱的一出戏,虽然大段的反二黄对观众不很友好,但作为唱者来说实在是过瘾,看到有说梅兰芳早年贴《祭塔》《祭江》这样的唱功戏,都不太叫座,远不如他的古装戏与时装戏,什么年头都一样,大多数人的兴味是只在俗气与热闹上的吧。上回拍照还解下架包、挂上锁链拍了两张,权作《祭塔》了,不过不太满意。 玖爷年轻的时候还有一版京剧《断桥》的录音,完全脱胎于昆曲本,念白几乎一样,唱词的部分为了适应板腔体,做了改动,估计舞台调度什么的都差不多,许仙是姜妙香先生,挺有趣,也是绝版了。 扯远了,说回演出。在谢幕时,姚师叔捧上一把鲜花,说是你宇文大哥送的,真是既惊喜又感动,后来和宇文若龙兄畅聊了一次有关昆曲、有关断桥的各种理解与心得,受益很深,若再有机会演出《断桥》,这就有了许多新的想法。 与尤海波兄也聊了许多,关于扮相、关于梅派、关于《金山寺》。冷姐姐说《金山寺》里有句腔挺怪诞的,那两天我天天在他耳边loop那句“生擦擦地拆散了俺凤友鸾交”,差点没把他烦死。

 以前每次演出,我演完就算完事儿,后面整理照片视频,做字幕,网盘备份,基本都是冷姐姐弄,这次有冯晨学弟的参与,分享照片,上传字幕视频,有条有理一气呵成,我们还在下载视频原文件的时候,他的成品已经发布在b站了,我们一面感叹这也太卷了,一面佩服他的效率与行动力。 抓住端午假期的尾巴,冷姐姐催着我把repo完成。第一次和白素贞的邂逅就告一段落了,期待能再次在舞台上与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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