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手游 > 原神

【纪实文学】远山 | 远山电力往事

来源:网络 时间:2023-08-01 03:28:29
导读点击“华文月刊网络平台”关注更多原创诗文及诵读审核:王继庭编辑:胡凤茹远山:作家、编剧、导演。七十年代末从事

点击“华文月刊网络平台关注更多原创诗文及诵读

审核:王继庭

编辑:胡凤茹

远山:作家、编剧、导演。七十年代末从事文学创作,至今先后发表和出版各类题材的文学作品八百多万字,其中多篇部获奖并搬上银幕和银屏。一九八五年步入影视圈,先后自编自导各类题材的影视剧四十多部,其中多部获奖。现任中润海天传媒科技(北京)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原中国电影文化发展中心影视部主任、北京环球国际文化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国际文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军事文化研究会铁道兵文化研究院副院长、上海东方电影艺术学院客座教授、海南省乡土文化研究会顾问。

远山电力往事

远山

楔 子

一九八0二月,我从南江县邮电局调到县供电所搞行政办公室工作,见证了南江县电力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翔尽过程,耳闻目睹了以杨文熹为首的一大批为南江电力事业而默默无私奉献,为革命老区经济建设做出重大贡献的电力人。我了解南江县电力史以及那批可歌可泣的电力人的经过还得从头说起。

七十年代我还是巴山深处南江县邮电局城市投递员,同时也是一位狂热的文学爱好者,我的童年和少年便做着一个美好的梦,梦想将来当作家、当诗人……正当我张开理想的翅膀朝着这个目标飞翔的时候,也就在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初中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便爆发了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儿时的梦想便像肥皂沫一样破灭了。打倒“四人帮”后的一九七八年,我重新复苏了文学梦。

此时我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夫人张仕芳在县百货公司棉布组当营业员,两口子的工资加起来不到七十元,四口之家拥挤在县百货公司一间卧室、厨房兼客厅三位一体不到十平米的破木屋里,我白天跑邮路送报纸,晚上待夫人和孩子上床之后才有自己看书学习和文学创作的空间,往往是通宵达旦。

春去秋来,日落月升,如此这般地“头悬梁,锥刺股”未曾松劲,向着文学的原野前行,尽管路途遥远,尽管底子太薄,前行速度近似于蜗爬龟行,但我依然一步不停!当时县里也还有一帮以徐国忠为首的文学爱好者,每天晚上都要聚集在我家那间小木屋里谈历史、谈哲学、谈诗歌、谈文学、谈人生、谈理想……无所不谈。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和愿望,那就是都要当作家、当诗人。我家那间小木屋也就成了小县城的地下文联,我也就无形中成了地下文联主席,呵呵!我夫人每次也不厌其烦地接待这些人,为他们端茶递水,遇到星期天聚会时,她还得搭上一顿午饭。时间一长,夫人也乐意这些人来聚会,大家热议时她也搭个小板凳坐在一旁,一边打毛线,一边支起耳朵旁听,居然也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她二十年后也在北京当上了作家打下了基础。

到了七十年代末,我已在省市报刊上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县广播站的文艺栏目几乎每周星期天都要播送我的小说、散文和诗歌,在小县城已算得上一个文化人了。县工会借调我去采访、搜集全县工运史等有关资料,还直接想把我调过去当文化干事,县政府办公室也有意调我去当秘书,然而却因我大哥的阻拦没有去成,后来却因差阳错触了电,被我表姐夫生拉活扯弄到南江县供电所搞行政办公室去了。当时县邮电局可是待遇很高的省管企业,而隶属于县水电局的供电所却是一个小小的县办企业,用当地土话说,我这是米箩兜往糠箩兜里跳。尽管如此,但仍然有人说我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想往哪儿调就往哪儿调。人们说的这棵大树便是我的亲大哥,时任中共南江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何文成,在小县城里可算位高权重,然而他并没有给我提供“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半点机会,反而好几次把我可以从政之路堵了个死死,这就更加激发了我在文学路上走下去的坚定决心,因我已充分意识到,只有靠手中笔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除此再没有其他可走的路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数年之后,我终于成长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作家、编剧、导演,至今已先后发表和出版各类文学作品八百多万字,其中多篇部获奖并搬上了银幕和银屏。一九八五年步入影视圈,至今已自编自导各类题材的影视剧四十多部,其中多部获奖。2004年大哥来北京看病,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兄弟,我对不起你,当年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笑着说:“大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当年你若把我照顾好了,哪里还有我的今天,感谢您都还来不及呢!”大哥内疚事出有因,当年我在邮电局当投递员期间坚持业余文学创作,尽管并没有影响本职工作,不管吹风落雪天睛下雨,每天都是干净利落地完成投递任务,没有半点差错,然而主管业务的副局长和邮政管理员总视我不务正业,处处给我穿小鞋。再说在他们心目中,我一个只读了六年小学的邮递员想写小说当作家,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大哥听到邮电局的领导状告我不安心本职工作,便把我叫到他家里扳起面孔训斥了一顿,并入木三分地挖苦我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吃了五谷想六谷,睡在铺里想媳妇,别说写小说当作家,只要能在县广播站播送一篇新闻稿,我手心里都给你煎块鱼吃了!”因为在他心目中,没文化的兄弟只配做邮递员。带着尖刻的冷嘲热讽,对人的心理冲击猛如暴风骤雨,最易激起内心波涛。用心理学的话说,那些难听的就是一种强刺激,引发我的心理反应就是:非得干出个名堂给你们瞧瞧!

就在被大哥挖苦的当天晚上,我含泪根据自己最熟悉的邮递员生活一鼓作气写出了一篇上万字的短篇小说《邮递员之歌》,讲述一个老邮递员走千家窜万户送信送报上门爱岗敬业精神的故事。稿子送给了县广播站编辑部主任,他拍案叫绝连声叫好,还说这是他看到的所有小说稿中最好的一篇。《邮递员之歌》在县广播站连续播出,我的名字也随着县广播站的音波传遍了全县每一个角落,这篇作品很快又被《中国邮电报》发表。转眼间,我便成了全县的新闻人物。两处稿费一共35元,相当于那时众多人一个月的工资,是个让人眼热的数字。稿费交给我夫人手里,她含着眼泪说:“我要将它保存一辈子,我并不在乎这点钱,但它却代表着我们这一家人的前途和希望。”实话实说,我事业的成功,身旁的夫人功不可没。没有她的昨天,也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埋头攻读时不能用精力于家务,她理解与支持;我遭受嘲笑和打击时,她劝解与呵护;我有成果时,她欣喜与鼓励。我的成功,也是夫人的成功、全家的成功!有了好的开头,必有顺心的继续。此后,我的文学创作便一发不可收,散文、诗歌、小说,频频出现在省市报刊。我“触电”的过程是这样的;当时南江县文化馆岳福章老师找到我说《南江文艺》杂志即将复刊,要我准备一篇小说稿子,也就是向我约稿。于是我便以表姐杨仁泽和表姐夫贺澎为原型,创作了一篇讴歌一位京城来的电力人,为山区电力事业无私奉献的短篇小说《妻子》,岳老师看后拍案叫绝,当即将小说推荐给《南江文艺》杂志几位编委审读,大家一致认同小说写得不错。一月之后《南江文艺》杂志复刊面世,在小县城产生强烈反响,好长一段时间都成了人们街谈巷议和茶前饭后所议论的热门话题。也并不是小说写得真就有那么好,主要是小说男女主人公的原型是大家都熟悉的我那表姐和表姐夫,无论她俩出现在哪里,都会立即掀起一阵波澜。生活中的表姐是城关小学教师,性格泼辣,在家中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表姐夫是当年援助老区的老三届大学生,又是中国农业大学电气系的的尖子生,对一个电力资源奇缺的山区小县来说,犹如捡了一个大宝贝,不久便任命他担任县供电所主管电力生产业务的副所长、工程师。表姐表面虽然对表姐夫凶狠,但她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对表姐夫的事业鼎力支持,对表姐夫的生活无微不至地关心。小说《妻子》在《南江文艺》发表,后又在县广播站多次播送,后又在《中国电力报》文艺副刊发表,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那些文学爱好者们的热捧。我表姐夫和表姐的声望更是家喻户晓,老幼皆知。表姐夫见我是个文化人,便决定把我弄到他们供电所去搞行政办公室。当时抓纲治国的口号是大干快上,而电力系统则是大干快上的先行官。因供电所的社会地位堪称全县企业之首,我表姐夫有事可以越级随时随地见到县委书记和县长。于是他便找到时任县委书记王存文,先表述了一番电力生产的重要性,为了满足全县工农业用电需求,必须努力发展电力生产,要想加快我县电力生产步伐,不仅需要引进电力技术人才,同时也需要引进文化人才,南江县供电所严重欠缺文化,急需要一个搞行政办公室的人。王书记说:“你就别跟我绕圈子了,你是不是已经相中这个人了需要我帮忙说话,这人是谁?”表姐夫说:“我表弟何文明,现在南江县邮电局送报纸。”王书记说:“这小伙子是县里有名的秀才,前段时间好像县工会和县政府办公室都想要,我让他们找主管书记商量,后来不知何故没有调过去。”表姐夫说:“他大哥太正直太原则生怕别人说闲话便过不了他那一关,认为我表弟就当一辈子邮递员最好,工资高、劳保待遇好,又把身体煅练好了,结果死活没调成。这次我要定了,请王书记一定要帮我这个忙。”王书记打起哈哈笑着说:“这又不是一个好大的忙,从省管企业调到一个县办小企业,算不上开后门搞特权,只要你表弟他本人不怕吃亏,我跟南江县邮电局领导和他大哥打声招呼,尽快把人给你调过去就是了。”有县委王书记发话,我大哥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跟县邮电局的书记局长一通气,马上表态放人,过完年就办手续。社会上的人马上又把这份功劳记在了我大哥头上,说什么话的都有:“自古朝内有人好做官,大树底下好乘凉。有的人想去省管企业就去省管企业,想去电老虎单位就去电老虎单位。”……我和夫人不作任何解释,听到这些言论只是一笑了之。因为我去县邮电局也并不是大哥的功劳,而是我在部队当的是通讯兵话务员,1971年复员时邮电局是军管单位,因“文革”期间几年没有招过工,我便顺理成章地安排在县邮电局当了话务员,后来又当了城市投递员。大年一过便是1980年2月18日,我在南江县邮电局人事股办完调动手续回到家中时,夫人早已备好了午饭。吃完午饭,我便拿着调动手续到南江县供电所报到去了。

止七十代末,南江县城只有红渠水电站和南门口电厂两个小型水电站,装机容量电量少,远远满足不了工业用电和城镇居民用电,停电便是家常便饭,打个雷,下场雨,甚至刮阵风都可能停电一停电就是两三天甚至半个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因为那时候的发电系统不完善,只要红渠电站和南门口电厂个水电站的发电系统出点问题就要进行停电维修,问题大的一修就修个三五天时间很正常的。还有就是分配到二次供电出现故障,变压器容量也非常小、隔离开关、线路电杆等出现问题也要停电进行维修时间也是很长久的。“南门口水电站,水大不发电,水小冲不转,不大不小皮带又爱断。老百姓编的这个顺口溜,便是对当年南江县城用电情况的真实写照。

停电这两个字,六、七十年代甚至八十年代的人都经历过停电的难忘岁月,现在回想起来,记忆还是蛮深刻的。南门口水渠到了干涸的季节,停电也就是必然的了。晚上,没有任何的预告,突然之间就停电了。家家户户便点上一根蜡烛,或者一盏煤油灯。孩子们在蜡烛或煤油灯下做作业,男人们陪在一边看书,女人们做些家务或坐在旁边织毛线。停电的夏夜,屋里就成了一个蒸笼,家里面实在熬不住了,家家户户便开启了一种露天乘凉模式,抱着小板凳坐在楼下的露天坝子里,手里一边摇着各种扇子撵蚊子嘴里不停地聊天吹壳子,越聊越有劲,热也忘记了。“文革”节束后,遭禁固的各种电影陆续重返电影院,这对从小就是一个电影迷的我来说,几乎每部电影都要带着夫人和两个孩子去光顾。小女儿也是个电影迷,从头到尾两眼盯着银幕,眼睛都不得眨一下。小儿子却是一个捣蛋鬼,一会儿要拉屎,一会儿要拉尿,一会儿又要喝水,不满足他就要哭闹影响他人看电影,折腾得我们一场电影总看不伸展。最恼火的还是放映中途停电,不停三五次电,是莫想把一部电影放完。最令人心烦的是当电影情节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停了电,全场一片唉声叹气,甚至还骂声一片,把供电所的人祖宗八代都骂遍。县城用电这么难,农村用电就更是难上加难。七十年代末期之前,南江县32个乡镇、234村都由小水电企业供电,尤其是边远山区电网建设基本采用小方杆、木电杆和裸线输电,设备和线路老化,低电压问题普遍存在。特别是那些偏远山区,农村用户居住分散,农村电网基础差,由于投入有限,供电半径大、线径小,供电质量更差,供电可靠性无保障,低电压问题更为突出和普遍,供电设施破损严重,配电变压器和高低压线路大负荷超载,供电可靠性差,极大地制约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同时也存在着用电安全隐患电压不稳、设备老化、经常停电等问题让当地群众头疼不已。小水电自供自管区域暴露出来的供电问题越来越突出,给群众生产生活带来极大不便。随着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逐步深入,种植业和养殖业逐渐发展起来,饲料加工、照明、通风等环节都需要用电,然而各地小型水电站发出来的那点电,根本满足不了广大农民的用电需求。

为了彻底解决南江用电难的老大难,中共南江县委、县人民政府197510月15日开始筹建南江板凳垭火电厂,并成立了一个由县委、县政府牵头,以南江县水电局为主体的板凳垭火电厂建设指挥部,由县委农工部长何平担任指挥长每天亲临现场指挥,县委书记王存文、县长郑友铭,以及县人大、县政协、县武装部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也三天两头前往板凳垭火电厂施工现场了解情况,召集县水电局长余光宗、副局长杨文熹、陈道力,以及县里其他有关部门负责人现场办公,及时解决板凳垭火电厂建设中存在的实际问题。并带领县委、县政府、县政协、县武装部所有领导以及县城机关单位和企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每周都要到板凳垭火电厂工地参加一天义务劳动,一直到火电厂建成发电为止。可见县委、县政府对板凳垭火电厂建设是何等重视!板凳桠火电厂施工人员全部是七十年代从全县人民公社各生产队抽调出来的男女社员,以“民工建勤”的形式组成一千多人的建设队伍,以军事化管理编成5个连,每个连下设四个排,一个排四个班,连长指导员和班排长则从这支队伍中的复员军人中选拔,县武装部还派了一个军事教官对这支特殊队伍进行了短期军事训练。每月只有3元钱的补助,仍由所在生产队记工分分口粮,大家却毫无怨言,每天喊着革命口号,撸起袖子在火电厂施工现场的劳动情景感天动地。火电厂建成后,除了部分骨干积极分子和掌握技术的人员留下当了正式工人吃皇粮皇晌,大部分人都返回原籍继续当农民,而这些人却毫无怨言,一切听从党召唤,永远跟党走。他们来时便是怀着一颗火热的心,那就是为南江县的电力事业添砖加瓦贡献力量,他们也是最可爱的人,而今已迈入电力现代化的南江人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当年为南江电力事业所做出的无私奉献!

丁域兰女士板凳桠火电厂建设中还有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她便是为南江电力事业做出重大贡献的丁域兰女士。丁域兰是四川宜宾人,由于家境贫寒,在重庆姨娘家长大,从小养成吃苦耐劳的坚韧性格,给人家织毛衣挣学费。不仅人勤快,学习也勤奋,从小学到高中,各门成绩一直名列全校一二名,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成都工学院发电厂电力网和电力系统专业,后改为成都科技大学,现在合并为四川大学。丁域兰大学毕业到西昌军垦农场接受再教育两年后,1970年7月分配在南江县水电局工作,她是“发电厂电力网和电力系专业学生,不仅学到了一手电力知识,而且还有一手修理变压器发电机的绝活,水电局领导便视她为天上掉下来的大宝贝,把她安排在最需要的南门口水电厂工作,在那里大显身手,一扎根便是五年,为完善南门口水电厂的各项基础工程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南江的第一条高压线是设计亲自施工,与电厂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甚至还一起抬水泥杆呢!南门口电厂的变压器发电机坏了由她亲手修理,以前坏了还必须带到广元、达县、重庆、成都等地去修理。丁域兰会修变压器发电机的消息一经传开,外单位也纷纷找她帮忙,比如县机修厂的机床坏了找糖果厂的发电机坏了找,粮食局电焊机不工作也来找甚至不少单位的汽车发电机坏了也来找她。贾思顺是南门口水电站的一位老工人,便拜丁域兰为师,要求跟她学习修发电机、电动机变压器等。丁域兰痛快地答应了,并手把手教他电机变压器理论计算,因为他文化很低,也就专门为他量身定制设计了一套算法,避开了繁杂的数学公式,只是实际修理的电机、变压器线圈计算,拆修原理和制作技术,他是的南江第一位学生,也就成了她的唯一助手。贾思顺后来成了全县第一位修理发电机、电动机和变压器的专家,调到南江县供电所修理班担任班长,带会了一大批徒弟,为南江电力事业功不可没。五年以后,县委县政府筹建板凳垭火电厂,丁域兰又成了水电局五人筹建小组中的一员这也是杨副局长指名道姓点的将,报告由他口授再由丁域兰写成文件,然后她又跟着他开始了漫长的申请和寻机之路。凭着杨副局长是川北地下党老革命的资历,省里便给了县里面子,指定了几处不要了的电厂旧设备,是渠县电厂,另一处是宜宾电厂,丁域兰陪杨局长去看了这两处都不是很满意,各方面都是破破烂烂的。最后又看了广元电厂,这个机组是慈禧太后时代,两套机是德国西门子的,每一个螺丝都有号码另外一套在重庆大溪口发电厂,一共送了两套给慈禧太后,南江就得到了一套。王朝的几经周转,能够在南江发出电来,这也是杨文熹副局长一生中的骄傲,也是南江人民的福气。在那计划经济的年代,能做到这一点已实属不易!

在广元拆机,丁域兰负责电气,何廷贤、杨荣光、陈代愚三人共同负责汽机,锅炉的拆机。何廷贤是从外地调回家乡工作的,一回来就参加了火电厂的筹建,在广元拆机的时候受了重伤,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但他一直是汽机分场的主心骨。陈代愚是四川汉县,1965年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毕业,分配到火电厂锅炉分场,除参加安装还要给青工授课,讲热力学,气动力学等知识。每天爬到锅炉顶端,还要钻锅筒,出来就是一个黑人,这种吃苦神深得指挥部各位领导夸赞。尽管工作辛苦环境恶劣,还坚持晚上复习功课,准备考研究生,经刻苦努力,终于考上北京工业大学研究生,毕业后重新分配到四川省经委,搞计算机研究。他参加国家“汉字数字化攻关项目,得到国务院有特殊贡献专家津贴。火电厂安装过程中还有几个功不可没的人物,一个是机械工程师李崇道,曾因划为“右派”从达县发配到南江县农机厂,后来修火电厂请他出山负责锅炉,他是真正的学机械的,堪称锅炉专家。另一个是潘先业,他是学水利的,分配在南江县水电局工作,也抽调到火电厂筹建中来,他找丁域兰拜师要跟她当学生,她便毫不保留地把全部电力知识教给了他,也便成了她的得力的助手。

从广元拆回两台1000KW旧发电机组除主机外其他东西必须按照西南电力设计院新的设计图纸,重新制作高压、低压、继电保护控制屏盘,却需要一大笔钱但县里却没有钱,丁域兰便自己设计制图,并带着她的小徒弟们一根一根的角钢焊接,一个元件一个元件安装上去,特别是高压柜和控制油开关,太笨重,费九牛二虎之力弄上去的。丁域兰那会儿真是革命加拼命,每天亲临现场工作16个小时以上。别人休息了,她还要看相关资料和图纸。她还差一点壮烈在火电厂筹建现场,从四米高空摔下来,身上头部七处伤,简直就成了一个血人,光脸上就缝了十几针。还有多次的差点电死,险些为南江电力事业革命到底。

南江县板凳垭火电厂位于城西板凳桠处,右侧是县食品公司,大门前是一条通往巴中和广元方向的主干公路,下面是一条宽大的河流,河流对面是县酒厂。板凳垭火电厂建设过程中我去参观过一次,只见施工现场人山人海,好一派热火朝天惊心动魄的劳动场面;挖土的、搬运的、抬石的、握钢钎抡大锤的、打夯的、上下车的……凡是能站人的地方都是人,除了人还是人。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手推车、板板车穿梭般地奔跑。工地上到处都是标语,如:“坚决响应南江县委、县人民政府一定要把火电厂建设好的伟大号召”;“火电厂是南江人民的生命线”,“多、快、好、省地建设南江火电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为人民。”;“中国人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困难吗?”之类。其中还有两幅最醒目的大标语“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英雄董成瑞!”……几只大喇叭里一刻不停地播放毛主席语录歌,最响亮的还是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歌曲。

人们大声地说话声,干活儿的号子声,大锤狠击钢钎声,远处“轰隆隆隆”的放炮声,以及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在火电厂工地上,有如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我参观火电厂建设的目的是想写一篇通讯稿或文艺作品,两只眼睛便不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情景,老远便看见县委书记王存文和县长郑友铭在工地上挖土,县委副书记李范九和人大主任合推一辆手推车在工地上奔跑,县武装部长拉着一辆装架子车,政委和其他几位领导在后面推;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县武装部所有领导以及各部门负责人,都以各种方式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劳动之中。

后排左三为南江县供电所支部书记王振亭,后排右三为南江县水电局局长余光宗供电所直属南江县水电局领导,党支部书记王振亭是原县中队队长,一身正气节,两袖清风,负责全所党政工作,初到供电所对电力业务一窍不通,却每天与生技组、安装队、修理班、值班室、校表室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虚心向他们请教学习,很快也就从外行变成内行。王所长虽然是军人,性情却十分温和,加上办事公平公正,和蔼可亲,没有半点官架子,深受全所职工的尊敬和喜爱。遗憾的是他在一次跟随安装队在碾盘乡翻山越岭考察线路架设途中腿部严重受伤,在送往广元一家医院做手术又造成医疗事故,从此落下了残疾,我到供电所时他还在广元住院,之后病情反复发作,时好时坏,基本上处于疗养状态。供电所所长姜玉荣也是一位部队转业干部,他到供电所不耻下问,虚心向工人师傅请教学习,很快就熟悉全套电力业务,讲起话来也都全是内行话。姜所长在部队是医生,医术水平还挺高,专治风湿等疑难病,因家庭困难申请转业到地方工作,按理说应该分配到县医院当医生,组织上却乱点鸳鸯让他到供电所当了所长。因供电所伤病员较多,特别是安装队工人天天在电杆上作业,摔伤和电伤事故时有发生,为了方便救护和治疗,姜所长在供电所特意开设了一个简易医务室,一些简单的工伤以及头痛老热和一些老毛病便可足不出户不往医院跑,既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了经费。姜所长还有一门绝活儿,那便是针灸,供电所许多老职工都有老毛病,都是他用针灸给治好的。这一点我也有亲身经历,我童年时上山割草,那时候农村大人小孩都兴打赤脚,在一处悬崖边上割草时不慎用镰刀把大脚姆指割伤而留下后遗症,那就是随着天气变化伤口剧痒难忍,几十年来一直如此,想过许多办法均无效果,经过姜所长十几次针灸治疗而痊愈,从此再也没有犯过,可见他的医术之高。

前排右二为南江县水电局副局长杨文熹记得我报到的当天下午,供电所还给我组织了一个全所职工参加的欢迎会,会议由姜所长主持,水电局主管电力业务的副局长杨文熹也特地参加了欢迎会,并作了长时间的讲话,他首先向我表示热烈欢迎,他说供电所不缺技术人才只缺文化人才,希望我能在电力系统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大显身手,利用我手中的笔杆子为普及全县安全用电和节约用电大做文章,同时把电力系统的先进个人和他们的先进事迹用新闻报道或文艺作品形式宣传出去,激励全体电力人为南江电力事业的振兴和发展多做贡献。杨副局长随后又向全所职工阐述了四个现代化大干快上电力先行官的重要性,严肃指出南江县电力还十分落后,县城只有一个南门口电厂和红渠电站两个小型水电站,发电量远远满足不了县城生产用电和城镇居民生活照明用电,为了保证县医院和几个重要部门用电,照明用电几乎三天两头停电,家家户户仍还在使用煤油灯和腊烛照明。乡下也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小型水电站,也都是小打小闹,各自为阵,一盘散沙,严重阻碍了全县城乡工农业生产发展,这让他这个主管电力生产的副局长无地自容,愧对全县人民群众。为了解决全县用电难,由他主抓的板凳桠火电厂一号机组虽然已经试运行但一直不稳定,也正在逐步完善之中,下两水电站也正在夜以继日地突击修建之中。杨副局长是四川南充人,资历很老,是当年川东地下党的成员,50年代的南下干部,在南江县水电局副局长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这倒不是他进步不快,而是那个年代按资排队,有能力有本事的老同志实在太多的原故。此时他已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看上去很显老,但精气神却非同小可,高颧骨、瘦脸颊、粗眉毛,一对眼睛虽然不大,却炯炯有神,不正经心虚的人,都不敢正视他那双眼睛。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老远便知道是杨老汉儿来了。电力系统的人既尊敬他又怕他,当面叫他杨局长,背后都叫他杨老汉儿。我们川北地区都把五十岁以上的男人叫老汉儿,比如张老汉儿、李老汉儿、赵老汉儿等等。也兴把自己父亲叫老汉儿,比如我老汉儿你老汉儿他老汉儿。杨副局长一心扑在电力事业上,只顾大家不要小家,他在南江县城里也没有家,一个人打单身二十多年,老婆儿一直分居在南充一个偏僻的山村里,他不回家,老婆也很少来看他,两口子分多聚少,一年也难得有几天见面。老婆乡下还有一个女儿相伴,他却是一个孤独的单身汉,住在水电局一幢两层楼的旧木楼里,也是水电局的一处职工楼。好在水电局还有伙食团,他自己不用做饭,只是洗洗衣服做点房间卫生。我去过他房间几次,一间大约十四五平米的小木屋,墙壁上挂着一张南江县地图和一张南江县城乡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水电厂(站)分布图,有些地方还用红铅笔作了标记。旧木床旁边摆放着一个小衣柜,窗前摆放着一张陈旧的办公桌,桌上堆放着各种文件资料,办公桌旁边有一个小书柜,我瞟了一眼,里面除了一本发黄了的《三国演义》,其余全部都是水电系统有关方面的书籍。房间里只摆放了一把椅子和两只木凳,多去两个人就只有坐床沿。房间不大家具不多,但却摆放得整齐合理,卫生也做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见杨老汉儿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五六十年代参加工作的男人绝大部分都是单边户,女人都是向阳花(那个年代对农村妇女的俗称),一直要熬到退休之后才能回归乡下与老婆团聚。当然在五十年代那批老同志中间,也有不少人休掉农村老婆在城里另寻新欢做了陈世美,然而杨老汉儿却不是那种人。也有人说他夫妻关系不好,杨老汉儿有在外面偷女人的传闻,但具体偷的哪一个,也只是一种猜测。那个年代男男女女(特别是女人)都爱说男女方面的闲话,如果哪个男人从哪个女人房间走出来,或哪个女人从哪个男人房间走出来被人撞见,立马某男某女偷情闲话满天飞,而且还传出几个不同的版本,说的有鼻子有眼,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物证,让人不得不信。甚至某男某女在大街上走得近了一点,也有人在面后指指点点,也给人家说出一砣闲话掉起,闲话一但传进当事人丈夫或老婆耳朵里,立即招来一场内战,打得鸡飞狗跳,导致那些胆儿小的女人,路上见了熟悉的男人不仅不敢打招呼,而且还像躲鬼子那样躲得远远的。杨副局长自然深知人言可畏,一般情况下都不准女同志进他的房间,找他有事只准到办公室去说,或站在楼下坝子里说。我坚信杨局长不是这种人,他是一心扑在电力事业上,为了南江县电力事业呕心沥血,无私奉献,顾大家而牺牲了小家,苦了自己。杨副局长讲话刚结束,水电局长余光宗、副局长陈道力也来到会场,也都分别讲了话,讲话内容也都是围绕着改革开放、四化建设,电力先行官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要求供电所全体职工以主人翁的精神,为努力发展南江电力事业贡献力量。余局长是原南江县沙河区委书记,最早还担任过南江团县委书记,理论水平很高,讲话从不用讲话稿,一般都是即兴演讲。他担任南江县水电局局长兼党组书记时间并不长,却把一班人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他虽然不懂水电业务,却虚心向专业人士学习,在电力知识方面时时向电力专家贺澎请教,很快变成一个懂业务的内行领导,让电力职工心服口服,在电力系统威信极高。我从余、陈二位局长讲话中悉知,南江县火电厂一号机组虽然在发电,但一直不稳定,仍处于试运行阶段,必须与二号机组合并运行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二号机组多次试运行始终失败,电发不出来很恼火,开一次机,锅炉要烧很多电,汽轮机也要配合送蒸汽浪费很多钱。县委书记王存文和县长郑友铭高度重视南江县电力事业大发展,自从板凳桠火电厂开工那天起,几乎每天都要到工地视察,并以身作则参加义务劳动。两位局长说,由于火电厂还没有正式投入生产发电运行,下两水电站也还在建设之中,县城用电还只有依靠南门口水电厂和红渠水电站发电,要求南江县供电所合理安排供电,确保板凳桠火电厂和板凳桠变电站施工用电,绝不允许有半点闪失。我这才明白,原来水电局几位领导并不是专程来参加我的欢迎会,而是借供电所下午职工大会给全体职工鼓劲、加油、洗脑、敲警钟。供电所副所长兼工程师贺澎除了主管全所技术业务,而且还主抓着全县有史以来最大的变电站建修和安装工程任务。火电厂投产需建设配电中心,水电局便决定在板凳桠半山坡上修建35kv变电站,装机1×2000KVA,它是南江第一座35KV变电站。水电局指定贺澎负责设计和施工安装,他远赴山东等地采购高压设备,这些都是国家计划产品,费尽心思和口舌才买到手。设备运回县里,还得由他亲自指导安装。

贺澎(左)在变电站建设现场指导工作变电站有4条10kv 出线,一条连火电厂,一条向县城供电,还需架设一条到下两水电站35kv线路,形成水电火电联运的供电枢纽。工程一旦竣工,不仅彻底解决南江全县工农业用电和城镇居民生活照明用电,而且还可向邻近县输送富裕电源。贺澎每天起三更睡半夜,一心扑到变电站工程建设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还有老婆孩子。《南江文艺》杂志复刊号和《中国电力报》发表的我那篇小说《妻子》,就是根据我表姐夫贺澎和表姐杨仁泽的真实故事创作而成,这里不仿把这篇作品再向读者展示一下。邹凤把凉透了的饭菜又热在火炉上,这已是第三次了。她拉开窗帘一看,外面早已灯火通明。回头一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早已指向了晚上八点。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涌上她的心头:“我的牛哇,难道你真是一条不知道累的牛吗?为修三万五千伏变电站,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打块钱一斤,也要价值好几十元啦!”邹凤靠在窗边,数着天上的星星,来压抑她心中那无可名状的复杂感情。“嗵、嗵、嗵……”门外走廊里传来她熟悉的脚步声。邹凤心中又是痛又是怨,还不等丈夫跨进门坎,就亮开了大嗓门儿:“死鬼,你也晓得回家么?你回来干啥,你这一走,变电站工程不就要倒塌了吗?”丈夫不敢言语,真不愧是一个“怕妻懦夫斯基”,这是供电所的职工们给他取的绰号。邹凤的丈夫叫鲁平,1968 毕业于中国农业大学电气工程系,为支援老区电力事业的建设与发展,他毅然决然地离开条件无比优越的首都北京,来到巴山深处一个小县城供电所当技术员,他工作蹋实人缘又好,几年后便提拔为供电所主管工程技术的副所长,也是所里唯一的工程师,到供电所的第二年便娶了城关小学教师邹凤做了妻子。邹凤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说起话来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大嗓门儿几里路以外都听得见。鲁平心中十分明白,妻子是嘴硬心软,虽然经常对自己大嗓门儿来,大嗓门儿去,但心眼里可热乎着呢!他这样想着,忙把工作服脱下挂在墙壁上,脸都顾不上擦一把,便端起桌上的凉透了的饭碗就往嘴里抛,显然是饿极了。“不要脸!”邹凤一手夺过丈夫手中的碗,一手将湿毛巾塞到他那满是灰土的手里,便黑着脸走进了厨房。鲁平擦了一把脸,转身一看,桌上的饭碗不见了,妻子在厨房里抱怨的话传出来:“你也晓得饿吗?你们变电站工地上那么多的石头木棒,吃它一肚子能管三年,你就再也不用回家了!”鲁平抿嘴一笑,但却没有还嘴。邹凤把饭重新热好了,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嘴里却仍在不停地抱怨着:“你自己说嘛,家务事不要你做可以,可你每天三顿饭都不能按时回家吃,还有家没有?人是铁,饭是钢,你就知道工作、工作,看你瘦成那副猴样子。”邹凤说着说着,眼眶居然都红了。鲁平狼吞虎咽地填进了一碗,他站起身来准备进厨房去盛饭,嘴里说道:“我知道你心疼我,这几年你承担了全部家务,使我能一心扑在电力事业上,如果大家都来顾小家,那四个现代化……”“明天早上就实现,就靠你一人!”邹凤打断了他的话,没好气地说:“少给我来这套,你以为我在拖你的后腿,只你在搞四化建设?我上班教学任务那么忙,下班又一大堆家务事,还有三个孩子学习要辅导。哼,你倒美,两袖清风!”“嘿嘿,夫人,莫得下饭菜了。”鲁平想缓和一下屋里的紧张气氛,俏皮地挤挤眼睛。“莫下饭菜了?那好办,二娃子,快把盐罐给你老汉儿端过去。”老实的鲁二娃顺从地跑进厨房从碗柜里取出盐罐给他爸爸抱到桌子上。鲁平叹了口气,硬是挑了一筷子盐巴放进碗里,然后起身提起开水瓶就要往碗里倒水泡饭。“你给我放下,饿痨鬼!”邹凤一声怒吼,随后便从竹篮里摸出几个鸡蛋走进厨房。鲁平会心的笑了一下,便从门后拖出木盆,搓着妻子没洗完的衣服。就在这时,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厨房里打鸡蛋的声音响了四下……我这篇小说在供电所乃至整个水电系统当歌唱,人人都会背颂下来,大家都为小说中的鲁平而自豪,而骄傲。此时贺澎年龄应在三十七八岁之间,魁悟英俊,浓眉大眼,口宽鼻直,一看便是典型的北方汉子。祖籍天津,随父定居北京,原本一口正经的普通话,而到南江几年时间居然能说一口南江话,与南江人民特别是与水电系统职工拉进了距离,对工作交流十分有利。他人品特别好,不懂得玩弄权术,更没有半点官架子,随时跟职工们打成一片,在供电所威信很高,深受大家喜爱。无论是水电局领导,还是供电所广大职工,都亲切地叫他贺大,也是那个年代对大学生的尊称。在南江变电站修建的同时,供电所便派刘英等人达县水电校广元电业局学习继电保护、载波通讯、仪器仪表、油务分折等等。变电站建成投入正式运行,由刘英担任变电站站长,值班员有杨清秀、汪玉梅、王华平、刘芳、曹秋红、唐桂英七朵金花还有李显明和王华新两个男生

当时没有单独的调度室,就在变电站设了个调度室,何勇清秀分别担任正副主任,成员有陈再顺、杨才均、李明,负责全县的电力调度。被派到广元电业局学习的九个人,刘英是学继电保护,杨清秀是学载波通讯,刘芳是学仪器仪表,汪玉梅是学习油务分折的,其他的人都是在广元电业局楠土坡变电站学运行值班。虽然都有分工,但是在日常检修、年检工作时,刘英便所有人员集中起来,不管你是学继电保护的,学仪器仪表的,还是学运行的,全体成员共同来开展检修、年检工作,充分发挥每个职工的作用,一岗多能。比如对10千伏出线的油开关进行换油、加油,柜体检修;每年年检:继电保护、仪器仪表的校验等等,既分工也合作变电站的功能,第一个是变电运行维护管理,第二个是电力调度。刘英主要是负责变电运行维护管理这一块,电力调度是则由何勇负责。后来又把刘波调到变电站协助运行检修,把张志平、何怀英调到调度室充实力量。我几乎每天都要往变电站跑,一是协助贺副所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二是监督检查变电站施工人员和技术人员的人生安全,也确保各种设备不被盗窃和损坏,杜绝国家财产遭受损失。我到供电所不久,支部书记王振亭又到广元医院住院去了。姜所长跟随安装队主抓架线安装任务,贺副所长全身心扑在板凳桠变电站施工建设,于是便把供电所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包括职工工资、奖金、补助、劳保、福利、医疗、加班、请假等实权全部交给了我这个办事员,全所职工都习惯性叫我何办公。我对供电所八十多个职工出于一片公心和爱心,首先自己不贪不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很快便站稳了脚跟,得到了那些文化程度不高却是技术骨干们的好感。我到供电所的第一天起,时时做到谦虚谨慎。尽管我掌握着那么重要的实权,但在职工面前从来都不说重话一句,更不会用手中实权捞取半点私利。供电所下设行政办公室、生产技术室、财务室、医务室、安装队、修理班、配电室、值班室,共有职工八十多人,绝大部分都是文化很低的工人,性格粗暴,三句话不对就会动手,打架骂架说闲话成了供电所每天必不可少的娱乐节目。我刚到供电所那段时间几乎成了消防队长,刚刚把这家的火灭了,那家的火又着了起来。男人爱打架女人说闲话的根源在于供电所文化生活欠缺,人一闲下来就会无事生非。于是我便在供电所大力开展文娱文化生活,利用办黑板报充分调动年轻人的积极性,将供电所近期涌现出来的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以新闻、通讯、特写、小小说、散文、诗歌等文艺形式加以充分表现。文章短小精悍,生动活泼,寓教于乐,喜闻乐见,每天都会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黑板报。同时我也发挥自己的创作才能,写了大量讴歌电力工人为了做好电力先行官而默默无私奉献的诗歌、散文、小说分别在《通川日报》、《巴山文学》、《中国电力报》、《群众文艺》等报刊发表。特别是反映电力工人不计报酬连夜抢修高压线路的中短篇小说《风雪之夜》《暴风雨之夜》《停电以后》发表之后反响最为强烈。县广播站文艺栏目播送的稿件更多,有人戏说县广播站文艺栏目是给我和供电所开辟的专设栏目,从此供电所广大电力职工看报纸看黑板报收听广播便成了每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由于电力资源牵涉每个单位和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供电所的身份就显得犹为特殊,谁都不敢惹,因为谁都惹不起。前些年各个单位都尝够了停电的苦头,便怀疑是个别电力职工把他们整怕了。比如说供电所某工人到电影院要几张电影票若不满足他,保证让你今晚上的电影放不伸展,一场电影下来不让你停个十次八次电才怪了。又比方说供电所某人找粮站站长批几斤菜油和花生,你要敢不给他,至少也要停你粮站三天电,而且还让你抓不住他报复你的半点把柄。所以人们对供电所的任何一个人都望而生畏,背后骂他们是电老虎,当面还得点头哈腰,竭力恭维。从此以后电影院的电影票、食品公司的肉票、糖酒公司的糖票和酒票都会主动送到供电所一些关键人物的手里,所有物资紧缺单位都会主动示好,绝不敢半点怠慢。我自从掌握了供电所的大权,几乎各个单位的领导其中也包括邮电局的领导,无论在哪儿见到我都要恭维一番,几乎每天都有领导跑到供电所找我求情,早点把他们单位的电给送上。停电原因很多,比如雷电击毁了变压器造成大面积停电,比如暴风雨刮断高压线或刮倒高压电杆造成停电,或者高压线路检修临时停电,等等。这些单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总是心有余悸,总是怀疑供电所的人在报复他们。一次邮电局水泥电杆厂门前高压电杆被一辆过路大货车撞倒,造成全厂停电,因货车司机逃离了现场,事故责任一时无法确定,邮电局又不愿意先掏钱换杆换线通了电后再由公安部门调查处理事故,问题就给邮电局摆起,拖了三天邮电局便拖不起了,再找安装队长表示愿意先掏钱换杆换线,恳求供电所尽快给他们供电。安装队长却提出种种理由将电继续停下去,邮电局这时才突然想起了我在供电所的重要性,当年跟我过不去的那位副局长亲自出面提着厚礼到供电所办公室来求我,我当即表态说既然邮电局愿意配合,今天下班前一定通电。但公事公办,礼品必须带走。我每次去南门口水电厂都要先逛逛新华书店,新华书店座落在南门口闹市区,也是小县城的最显眼的一道景观,男女老少们无论爱不爱看书买不买书都要进去转一圈,爱看书特别是文学爱好者早晚逛书店,路过逛书店,更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内容。

“文革”期间新华书店几个书架上只摆放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著作文集、《世界通史》、《中国通史》、《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毛主席语录》、《毛主席诗词》平装本、精装本,还有老三篇单行本,以及“文革”期间出版发行的有关政治书刊,小人书则是八个样板戏,文学类的书籍只有一个作家一本书,那就是著名作家浩然的《艳阳天》。尽管如此,我每天也要进书店转几圈看有没有什么新书出现在书架上。那时期无书可看,阅读《艳阳天》便成了我的一大乐事,只要一有空手里便捧着《艳阳天》,读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我又将书中人物描写、心理描写、环境描写、景物描写、形容、比喻、哲理、警句,以及精采情节一遍又一遍地抄写,直到二十年后我在北京见到浩然时,居然还能当着他的面一字不漏地背出许多章节片段来,我称他为启蒙老师,是他的长篇小说《艳阳天》引导我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从第一天接触《艳阳天》起,便对浩然萌发了一种爱戴之心。因为他是一面旗帜,是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民阶层的一面旗帜。浩然作为农民阶层的代言人,他这一生都是在“写农民,给农民写”。他一辈子深入农村,一辈子写的是农民,一辈子都在给农民当代言人。然而他却长期生活在“以阶级头争为纲”的特殊年代,他那些充满着才华的作品给他带来了无比的荣耀,也使他成为一位备受争议的人物。浩然大半生都生活在一个特殊的时代,成也这个时代,毁也这个时代。他从“八个样板戏一个作家”大红大紫的登峰地位一下降落到遭遇审查,批判直至接近被社会忘却的地步。八十年代中期他从低潮中再度奋发,试图与时俱进,重新审视人生和社会,终于写出了一部反映新时期农村改革的长篇小说《苍生》,再一次震动了文坛,被海内外多家媒体誉为“又一次崛起”。《苍生》获首届中国大众文学特别奖,并被拍摄成二十集电视连续剧,中央电视台播出后在社会上产生了强烈反响。自1972年接触过长篇小说《艳阳天》那一天起,想见到浩然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时隔二十三年后的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圆了这个梦。大约1996年初冬,一位南方农民企业老板找到我神侃,他激动地对我说:“《艳阳天》伴随着我长大,我太崇拜浩然了。我愿投资将浩然新近出版的《乐土》、《活泉》、《圆梦》三部曲拍成四十集电视连续剧,请远山老师先完成剧本创作,我可以先预支你一部分编剧稿费。”我不无遗憾地对那老板说:“我想见到浩然的心情比你还迫切,但上哪里去找他?”老板说:“我已打听到了浩然住址,但不敢冒昧登门。”我心中十分高兴,当即陪同老板前往京东三河市桃源小区的浩然寓所,轻轻敲开他家房门,一位老太太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客厅,我向她表明来意。话刚落脚,瞬间从书房走出一位留着平头,穿着布鞋的慈祥老人,伸出手来微笑着自报家门:“我是浩然,欢迎你们来家做客!”我的心砰砰直跳,一个全国著名的大作家居然这样朴素和平易近人。老板几乎没让我说一句话,极力表达他对浩然的崇敬之意,许多话听起来十分肉麻,浩然不时地皱起眉头。我见势不对,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老板,他倒知趣地停住话头,直奔主题。浩然明白老板来意后说:“已有好几拨人上门找过我,都声称要将这三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但都要求我协助他们落实摄制经费。我跟他们说改编电视剧我没意见,但要我找钱那是一分钱也找不出来的。之后便没有了下文!”老板拍着胸膛说:“四十集电视连续剧大约需要一千多万元,全部由我独家投资,绝不让浩然老师找一分钱。”老板还承诺:“浩然老师以后想出书,出书的钱也全部由我出。”我跟浩然几乎都用半信半疑眼光盯着老板。老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慢腾腾地说:“钱我虽然全出,但浩然老师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浩然用严肃的眼神逼问老板的条件。老板在浩然那逼人的眼神下没了多少底气,心虚地说:“我办了一个饮料厂,希望浩然老师为我的产品做一个电视广告。”浩然问:“你的广告打算怎么做?”老板说:“很简单,您就举着饮料瓶对着广大电视观众说,我是喝着这个饮料写出了长篇小说《乐土》、《活泉》、《圆梦》三部曲。”浩然凭着极深的修养没有当面动怒,只是婉言拒绝了老板的荒唐要求,语重心长地说:“谢谢你的好意,电视剧拍不拍你自己看着办,但广告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我为人的标准,不要有野心,不要有贪心,不要有害人之心。要热诚待人,厚道而正直。”那次见面不欢而散,因老板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所谓投资改编浩然三部曲的鬼话也就随之像肥皂沫一样破灭了!

远山与原北京市文联主席、《北京文学》主编,中国著名作家浩然在一起。事隔不久,我独自上门向浩然表达歉意,他却拉着我的手笑呵呵地说:“一看你是个老实人,跟那老板不是一路人。前不久也有一家饮料厂以一百万元酬金请我做电视广告,也被我拒之门外。还有一个新加坡财团要出两百万元买下我作品的所有版权,我也断然拒绝了,将来如果有人要改编我的作品,还得从国外去购买版权,那叫什么事?”这一次我跟浩然老师谈了很多话题,几乎是无所不谈。浩然忆及他走过的漫长的创作道路,他动情地说:“当一位为人民大众而写的作家,是我早年在十七岁时立下志向,写农民,给农民写是我自觉自愿挑起的担子,我要把这副担子挑到走不动,爬不动,拿不起笔为止。自从立志从事文学创作起,我的青壮年时期没有睡过一次午觉,晚上十二点以前没有上床休息过,从末贪图享乐,虚掷光阴。即使卧病在床,也要读书,翻笔记,或闭上眼睛构思故事,琢磨怎么写得更好些。”浩然凭着对文学事业的虔诚和热爱,凭着持之以恒的刻苦自学,怀着为农民立言,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写史立传的雄心壮志,他由一个仅上了三年半小学和翻身农民成长为以《艳阳天》、《金光大道》等反映中国农村伟大变革的长篇巨著而名扬海内外的大作家,创造了一个亘古未见的奇迹,也给广大文学青年树立了光辉的榜样。当谈到“文革”结束后的遭批,他更加激动地说:“有些人千方百计地糟蹋我。当前中国文坛野草杂生,妓女、土匪充斥书摊,他们认为理所当然,而且自己迷醉于描写旧中国最落后最愚昧的女人裹脚缠足等等破烂货的展览,而对我写的反映建国后农民运动、群众斗争的作品则恨之入骨,不仅大动肝火,还“以势压人”地对我大加讨伐。对于这号所谓作家、实际小丑,我是最看不起的。我承认时代的局限性,意识到自己无力完全突破这个局限。所以对自己走过的创作道路,只把过失当作教训,当作继续向前追赶的动力,从不后悔,更不因悔恨而沉沦。对已经公诸于世、成为社会之物的自己写的作品,保持虚心和冷静态度,不为它所遭受的褒贬所左右;尽量地自知自明、自信自强,不说糊涂话,不说献媚话,更不说假话”。我动情地说:“我不敢妄评浩然老师与他人的事与非,但却敢认定您是一位伟大的人民作家,是一位最能贴近农民,热爱农村,反映现实的作家。是一位用心写作,追求完美的艺术家。您观察生活,理解生活,再现生活的天赋是很少有人能够与之相比美的。您的勤奋,您的朴实,您的执着,您对理想孜孜追求的精神与行动,永远是人们,特别是生活在普通工农家庭的子女们学习的榜样。”我这次与浩然老师亲切交谈了三个多小时,临别时送了我几本他签了名的书,分别是《浩然研究专集》、《乐土》、《活泉》、《圆梦》。从此以后,我便成了浩然老师家中的常客。又事隔十多年后,我创作的长篇历史小说《陶三春传奇》荣获首届浩然文学奖,图书还被浩然文学馆永久性收藏。再说“文革”结束后,文艺迅速复兴,被禁固了的古今中外各种名著一夜之间全部上架,我顿时看得目瞪口呆,灵魂出窍。于是便全部购买回家,几乎花掉了两个月的工资。不过那时候的物价也特别便宜,厚厚的一本书也才一两块钱。之后只要一有新书上架,我就要买回家。夫人逢人对人说,她男人宁愿不吃肉也要买书。

出了新华书店沿街向东步行两百米便是南江县电影公司,老远便看见临街那堵墙壁上张贴着许多中外电影宣传海报,临街是电影公司的售票窗口。自从文艺复苏后,“文革”期间被禁固的中外电影纷纷上映,买票的人在售票窗口前排起长队,往往一票难求。在那个时期,电影票可同凭票供应的肉票、粮票、糖票、酒票、布票同等珍贵,要买上一张电影票也同样需要开后门。但我们电老虎单位的人却能随便买到票,电影公司甚至还要给管电闸的电工主动送票,他们担心惹到这些电老虎,一场电影给他停上几次电没商量。其实更本就没有这回事,是发电机皮带断了或高压线断路造成临时停电,电影公司的人便怀疑是电老虎没有买到电影票报复他们,让电力部门背了黑锅,造成极不好的社会影响,为此我们也加强供电所职工思想教育,绝不允许此类现象发生,否则将给予严肃处理,绝不允许为一张电影票给电力部门脸上抹黑。

电影公司后面便是南门口电厂,始建于1962,也是南江县建成第一座发电厂。时年南下干部杨文熹被分配到南江县工业科当科长,时任县委书记冯晋彪给他下达了一个重要任务,也是一个死命令,那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他把电站建起来,让县城亮起电灯,不能再让机关办公和居民生活点煤灯。文熹科长接到这道命令彻夜难眠,冯书记既要他修出电站,又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当时县财政一穷二白,冯书记也的确拿不出钱来。杨文熹科长便和科员陈元孝商量怎么完成冯书记交待的办电任务元孝曾是水利部长作义的参随傅作义起义后参加了革命队伍。傅作义山西人,国民革命军将领是一位抗日名将。解放战争时期,任华北剿总司令。1949年1月促成北京和平解放,使古老的文化故都北京及其全部珍贵历史建筑完好地得到保存,200万北京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免遭兵燹。建国后,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水利部长、水利电力部部长,四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国防委员会副主席。任水利部(后来的水利电力部)部长长达22年之久,为新中国水利电力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1974年4月19日因病在北京逝世,终年79岁。陈元孝资历很老只担任了一个科员,这不能怪组织对他不信任,也不能怪他自己不进步,而是当时有资历有本事的人实在太多,比如曾给毛主席当过警卫员的老红军岳成帮,也只担任了我夫人单位南江县百货公司经理,另一位姓王的老红军担任南江县五金公司经理,还有一位姓孙的老红军担任了南江县民政科科长,这已算很幸运了。与我同村的一位老红军陈孝富也当过毛主席的警卫员,解放后却回到家乡当了农民,连生产队长都没有当过。陈元孝曾在水利部工作过见多识广,自然有些办法,提出在南江河南门口上游修一柔性矮水坝和短渠道,将水引进电厂,经请示县委同意,进入施工。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那个时代的革命口号。建设电站没有钱,县委、县政府下达文件,全县机关干部、企业职工、学校师生每天都要轮流派人分批到南门口水电站施工现场参加义务劳动,这一下节省了许多钱!要把县城上河街旁边的河拦腰堵住发电,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修筑拦河坝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才不被汛期洪水冲垮。截断没钱购买先进设备,陈元孝便设计出一种土法上马的办法,做竹笼装满卵石,用铁丝将竹笼互联,以免被大水冲垮。陈元孝还设计了木制轮机和蜗壳,指导木匠制作安装在木制厂房里,外购了发电机,用皮带传动发电成功,从1962起,南江县建成第一座发电厂,即南门口水电厂。吃水不忘挖井人,照明不忘陈元孝,南门口水电厂应该命名为陈元孝水电厂才合适。随后南江水电局技术员甘乃人在子岭指导开凿山底隧洞修建了红渠水轮泵站,后改建为水电站,即红渠水电站。为了将两水厂合力向县城供电,时任水电局工程师贺澎指导修建南江配电所,后改建成供电所,并出任副所长兼工程师。南门口水电厂建成后,除了让县城一片光明,而且还充分利用资源为附近农民粉碎各种粮食和加工猪饲料,以及为城镇居民挂面和加工水磨汤圆粉子。特别是一到逢年过节之际,南门口电厂坝子里热闹非凡,男女老少早早地排起长队,满坝子摆满大大小小的背兜和水桶,背兜里装的面粉,水桶里装的是泡好了的糯米。我远远地发现张老厂长正在坝子里忙前忙后地干活,累得满头大汗。张老厂长可是一位资历很深的老革命,三十年代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后投诚参加了八路军,官至副团级转业到地方工作,七十年代回到家乡,安排在南门口电厂当了厂长,职务只相当于一个正科级,但却享受着副县级待遇。张老厂长虽然不懂业务,却把自己置身于一个普通工人,每天与大家一起劳动不分彼此,深受全厂职工爱戴和尊重。加工房在电厂西边落,挂面机和粉碎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由电厂伍师傅负责操机,他夫人大姐负责打汤圆粉子,女儿伍平华负责把挂好的面条端到坝子东边晾晒,晒干后再切好封好交付给客户。伍平华是县里那批新大集体中的一员,安排在南门口电厂跟她母亲一起挂面便是她每天的主要工作。她可是县城少见的大美女,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会说话,苹果色的小脸随时挂着微笑,两只浅浅的小酒窝甚是迷人。她言语不多,但从那张樱桃小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却分外好听。凡是上门打米挂面的客户,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一样温柔热情,深受大家喜爱,都友好地称她伍妹子。开票的女士叫刘淑华,年轻美貌,属于那种传统女性,一身素妆,打扮得体,既不妖艳,也不俗气,也是南门口电厂的一枝花,但她生性面腆严禁,对人热情大方却不轻薄,但她无论身在哪里,总会招来不少回头客,也就难免招来些闲言闲语。这也是落后山区的一大特色,女人长体面了,总要给人家说一砣掉起。我夫人与刘淑华称姐道妹多年,我家需要挂面和打汤圆粉子便不需排队,只把面粉和糯米交给,下班时去取挂好的面条和加工好的汤圆粉子就行了我到南门口水电厂的时间较多,一是检查安全生产,二是与住在电厂的李老会计一起核算发放每月职工工资和加班补助费,那时供电所规定节假日上班除按国家规定加班一天领三倍工资外,平时超过八小时以外比如抢修线路或执行其他任务的,一律发放加班费,加班时间短发半天,加班时间长发全天。一天下午,杨副局长到供电所办公室对我说:“秀才,明天上午陪我到板凳桠火电厂施工现场参观采访。”杨副局长是南江县电力系统的专家和元老,自然也就是板凳垭火电厂建设指挥部重要成员,更是每天都要到施工现场指导并协助解决实际问题。出发前杨副局长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带你去板凳垭火电厂施工现场参观的目的并不是让你去看热闹,而是有一项特殊任务让你去完成,那就是要你参观施工现场,采访板凳垭火电厂筹建中的积极骨干分子,好好宣传他们为南江电力事业流血流汗无私奉献精神,写通讯稿、新闻稿亦可,创作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也行。我知道你是达县地区《通川日报》特邀通讯员和《巴山文艺》杂志特邀记者,你写的文章一般都能发表。”我对杨副局长说:“火电厂自开建以来,我已多次前往工地参观、考察、采访,已在《通川日报》、《四川日报》、《中国电力报》发表过几篇通讯稿,这次争取创作几篇文艺作品。”南江县水电局和供电所位于县城河的南边,当时的交通工具别说有小汽车,就连部破自行车都没有,我只能伴随杨副局长步行,穿过南门口大桥沿着上河街从豆腐店门前的斜坡爬上西佛山脚下的公路,然后再往板凳桠方向行走,步行时间再快也得要半个多小时。这天天气晴空万里无云,一轮红日高高挂在东天上,空气特别凉爽,杨副局长心情也就特别好,一路上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南江板凳桠火电厂建设的前前后后,说话之间便到了施工现场。板凳桠火电厂主体工程虽早已完成,但还有大量的配套工程仍在建设之中,施工现场依然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我陪着杨副局长工地上缓步行走,除了两只耳朵认真听杨局长现场介绍,两只眼睛也不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动人的情景,老远便看见县委书记王存文和我那时任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大哥何文成在工地上挖土,此时资历老威望高的县委副书记李范九已调到达县地区工作去了,县长郑友铭也到非洲莫桑比克援外当农业专家去了。

人大主任陈光明和县委、县政府各部门负责人也都以各种方式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劳动之中。杨副局长向参加劳动的各位领导打过招呼之后,也随即参加到劳动大军之中,从一个民工手中接过一把锄头走到县委王书记身边,一边挥锄挖土,一边向王书记汇报:“火电厂一号机组运行已趋于稳定,二号机组几次开机失败后,丁域兰带领几位技术人员夜以继日地攻克难关,找出失败的原因。”王书记:“我刚才已去见过丁域兰了,她已把两台机组情况给我作了详细汇报。南江火电厂能否投入正常生产发电,小丁同志是关键,她为南江电力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也要关心人家的切身利益。”他继而对闻讯赶过来的余光宗、陈道力二位局长说:“丁域兰刚才对我说,重庆建筑工程学院再次向她发来了商调函,要她去担任学院教师,请求县里放她一马,待两台机组正常发电之后,她就去重庆电工学院报到。”我大哥插话说:“重庆建筑工程学院人事处把商调函发给我们组织部的,已连续发了两次了,王书记舍不得她走,商调函一直压在我手里。”王书记:“我也很为难,从人性化角度讲,域兰同志来南江工作十年了,为了她的前途也该放她走了。但从我县电力实际情况出发,又哪能放她走,她走了火电厂怎么办?还得想办法留住她。”他把目光同时投向水电局三位局长:“丁域兰同志的问题解决了没有?入党问解决没有职称问题解决没有?这些问题都是人家的切身利益问题,不能总让人家无私奉献当活雷锋吧!”三位局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我们正在办理!”王书记:“抓紧落实到实处。你们尽最大努力给我留住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少也要等两个机组合并发电,正式投入生产运行之后,再考虑放不放她走。”三位局长齐声应答:“好!”王书记在人群中发现了我,一本正经地说:“交给秀才一个任务,你一定要把丁域兰的事迹给我宣传好!”我回答说:“杨局长今天带我过来,就是要我完成这个任务呢!王书记,可否让我先采访一下您呢?”王书记一本正经的说:“你别采访我,我们这些人你都不要宣传,重点宣传丁域兰、李崇道、陈代愚、何廷贤、潘先业、杨荣光这些为火电厂建设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当然,杨文熹局长也还是要宣传的,他可是南江电力事业的领军人物,为争取火电厂项目东奔西跑,功不可没。”杨副局长谦虚地说:“这都是王书记领导的好,我只做了点本职工作而已。”随后王书记又与三位局长谈水电系统方面的事,我便跑去采访王书记提到的那几个人,与他们进行了亲切交谈,并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南江县板凳桠火电厂筹建过程中更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为我宣传他们这些电力人提供了宝贵资料。我为南江县板凳桠火电厂采写的通讯报道和创作的文艺作品,很快便在《通川日报》、《巴山文艺》、《四川日报》、《中国电力报》等报刊陆续发表,圆满完成杨副局长和县委王书记交给我的任务。到了年底,南江火电厂已完全正常发电,县委王书记终于松口放行,在南江电力战线奋战了十年的丁域兰终于离开南江,去重庆建筑工程学院任教去了。然而她始终情系南江,又先后为南江电力系统培养了一大批电力人才。南江火电厂建成发电后,不仅彻底解决了县城用电问题,而且还利用锅炉高温蒸气引进男女浴室水箱里,解决了县城几万干部职工和城镇居民的洗澡问题,同时也是火电厂的一份额外收入,还解决了部分家属子女的就业问题。原来火电厂锅炉烧的高温高压蒸气,驱动汔动机叶转动带动发电,气轮机用电完的蒸气还有文如其高温度排除机外,便利用这部分蒸气引进两个大浴室的水箱里,可把冷水蒸热到很高的温度而变成洗澡水。每到周六晚上和周日全天,县城机关单位、厂矿企业、街道居民、学校师生便烟烟路路到火电厂去洗澡,排着长队在大门口购洗澡票的情景令我终生难忘。

南江县火电厂、下两水电站、团结水电站建成正式投入发电运行之后,全县工农业生产及人民群众的生活用电得到了全面解决,但全县十几家大大小小的电力机构之间的内部矛盾却愈演愈烈,最突出的问题是相互扯皮、本位主义严重,各自为阵,各打各的小算盘,不服从大局,谁也管不了谁,天天都有人向水电局告状,水电局三位局长却伤透了脑筋,清官难断家务事,手掌手心都是肉,双方都有理,判哪家对与不对都不对。由于十几家电力单位一盘散沙,南江县供电所和变电站很难统筹协调供电,人为造成的停电事故时有发生,事故发生后又相互推卸责任,给用电单位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为了解决这一矛盾,县委、县政府决定在原供电所的基础上成立南江县电力公司,指令南江县委农工部牵头,与南江县水电局联合成立筹备组,由中共南江县委常委、农工部长杨明德担任组长,水电局局长余光宗、副局长陈道力、杨文熹担任副组长,重要一点的筹备会议都是由杨部长亲自召集在农工部会议室召开。杨部长原是南江县正直区委书记,是一位求真务实,以身作则、埋头苦干,深受人民群众拥护的好领导。杨部长威望极高,加上又是代表县委县政府掌控筹备组,全县十几家电力单位负责人没有一个不卖他的账,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按时参加每次筹备会,认真听取他代表县委县政府的指示精神,服从县委县政府的有关决定。他还当着十几家电力单位负责人的面,指令陈道力副局长具体负责筹备组的日常事务工作,大家都纷纷猜测成立后的南江县电力公司首任总经理很可能就是陈道力副局长兼任了,至此大家也就对他开始尊重起来,他说话的份量也就重了许多。由于电力公司筹备组办公室就设在南江县供电所内,陈道力副局长天天都到供电所来办公,我也就天天与他打交道,除了完成供电所办公室本职工作,还要完成电力公司筹备组有关工作,诸如做会议记录,拟草各种通知和文件。还多次陪同陈副局长前往南门口水电厂、红渠水电站、板凳桠变电站、板凳桠火电厂、团结水电站、下两水电站等单位考察调研。成立后的电力公司隶属南江县人民政府和县水电局双重领导,级别基本上与水电局同级。公司下设行政股、财务股、生产技术股、安装工程队、原南江县供电所降格为南江镇供电所。在此期间我除了完成供电所和筹备组的日常工作,还要组织人员布置成立后的电力公司各下属部门办公室,还得每天往县家具厂跑,购买各种办公设施,还得到县百货公司购买各种办公用品,规划成立大会现场的各种准备工作,还要到各单位送发与会领导和嘉宾请贴,等等,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这天上午,县委农工部再次召集一次筹备会,也是最后一次筹备会,参加会议的有南江县水电局三位局长和各股股长,以及南江县供电所、板凳桠火电厂、南门口电厂、红渠电站、团结电站、下两水电站等十几家电力单位所有负责人,会议由杨部长亲自主持,并宣读了中共南江县委组织部关于南江县电力公司任职的决定,文件内容是由水电局副局长陈道力南江县电力公司经理党委书记,水电局电力股长廖永安、南江县供电所副所长贺澎下两电站站长刘元邦火电厂厂长王中义水电局财务科长岳光可等人担任副总经理,原板凳桠火电厂党委书记彭中正担任南江县电力公司党委副书记。原南江县供电所所长姜玉荣回到他家乡长赤区供电所当所长去了,职务虽然令他有些吃亏,但对他却十分实惠,因他家在长赤农村,好处不言而喻。三天后在原南江县委所在地,现为县委招待所举行了隆重的成立大会,从电力系统挑选的几十个美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如花似玉般地站在大门口笑逐颜开,喜迎八方与会嘉宾。大门四周摆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蓝,震耳欲聋的鞭炮从一开始就响个不停,大门上方的两只大呐叭也一直不停地播放由我写的欢迎词,同时也不停地播放参加成立大会的各单位名单。全县所有党政事业单位、厂矿企业、机关学校的负责人均参加了成立大会,并送上一份厚礼,足足地堆放了半间屋。成立大会会场设在招待所宽敞的院坝里,院东搭起主席台,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一副巨大的横幅,横幅上粘贴的一行“四川省南江县电力公司成立大会”烫金大字,四周还挂着许多祝贺横幅和五颜六色的标语。大会于上午十时正式开始,主席台上坐着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县武装部的主要领导,台下坝子里凡是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会议由县委常委兼农工部长杨明德主持,由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何文成宣读了关于成立南江县电力公司的决定和任职名单,县委书记王存文作了热情洋溢的重要讲话,随后便是南江县电力公司首任总经理陈道力登台发言,实际上也就是向全县人民宣誓:“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同志们,大家上午好!我代表南江县电力公司全体职工,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各位参加今天的成立大会!南江县电力公司正式成立,将向全县人民宣告,南江人民用电难的历史,将一去不复了!”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陈道力继续讲道:“我县电力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发展到今天成立电力公司,这都是南江县委、县政府正确领导的结果,也是几代南江电力人艰辛努力和无私奉献的结果。我代表南江县电力公司全体职工,向在场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郑重宣誓,也向全县人民宣誓,我将带领全体电力职工继续发扬电力人的精神,大干苦干加实干,争取再用两年时间,普及全县农村用电,永远结束南江人民点煤油灯的历史……”全场又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的掌声。……南江县电力公司成立之后主要以输、变、配、供、发电为主,兼营电气调试、高低压线路安装等项目,担负着南江县工农业生产、城乡居民生活供电的重任。我仍负责全公司劳资管理,认真做好职工福利工作,同时还担任治保主任,在加大职工安全宣传力度,增强职工安全意识方面做了大量工作,除了处理公司职工内部矛盾,还协助公司安装队处理了几起施工过程中发生的伤亡事故。

提起安装队,这可是一支业务技术精湛、思想作风过硬的队伍,在队长何兰阶、副队长张中元、林仕辉的带领下,陈道力总经理指向哪里他们就打向哪里,冬战三九、夏战三伏,抬着沉重的水泥电杆翻山越岭,流血流汗但不流泪,南江县城乡所有高压生产线路和照明线路都是他们架设的,他们顶烈日,身冒风雪严寒,往往在电杆上就是七八小时

安装队还有一件可歌可泣的事,那就是由副队长林仕辉带队深入大山深处的麻风村架线安装电灯,给麻风送去了光明,而工人们却冒着被感染麻风病的风险有一次林仕辉副队长正在公路边电杆上架线,杆下车流不断,紧张操作时刻,家里人急急忙忙跑来喊他快回家,老人快不行了可他只能急在心里却放不下手里,坚持把手中活做完下了杆,一气跑回家,老人落了气,一头跪倒在老人灵前放声痛哭一场,没见到老人最后一面,便成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伤痛。在架设高压线和抢修高压线路过程中,安装队不少工人不是被摔伤就是被电伤,有的甚至还致残,但他们却身残志更坚,伤还没完全愈合便又投入到施工第一线。他们为南江电力事业做出巨大贡献,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

南江县电力公司首任总经理兼党委书记陈道力(右)与副总经理贺澎在一起陈道力总经理为了兑现他在南江县电力公司成立大会上的誓言,立马吹响电力包围村的号角,洛坪35kv变电站,向沙河区, 长赤区农村供电,还让团结小水电上网由下两电站架设了连接巴中电力公司清滩电站的电力线路,使南江县,巴中县两电网可以连网运行互补余缺。陈道力总经理还在国家水电部争取到农村电网载波通讯实验工程项目并在南江县,巴中县电网试行。南江小水电站纷纷上县电网,大小电站宾网运行又促进了农村负荷的发展,为了保障电网运行的可靠性,陈总经理还指派副总经理带队到广元供电局协商,与并网通过广矿务局南江电厂与省电电网广元供电局联网,补充南江电力需求,增加供电可靠性,形成上联省网,下联巴中县电网的区域电网。

电力公司正式成立后,供用电量急速上升,但还没有标准电表校验系统,贺经理亲手抓了修试所筹建,购买了标准电表实验台,派丁域兰的得意学生黄新华到外地培训,学成后负责修试所,她又带出来了不少徒弟,不仅学会了校表,还开展了避雷器,变压器的高压实验业务。黄新华从一位普通农家女子成长为一位名正言顺的电力人,除了她的自身努力外,丁域兰对她的精心栽培实在是功不可没,她也一直把丁域兰当成她的恩师。黄新华还有另外一个特殊身份,那就是陈道力局长的儿媳妇,当年与丈夫陈江同时招进火电厂参加施工建设,由于表现好成绩突出双双留厂当了正式工人。电力公司成立后,陈江还担任了乐坝乡供电所所长。黄新华虽然是局长儿媳,却没有半点官宦人家的那种傲气和优越感,对人处事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深得电力系统的领导好评和广大电力职工的喜爱。南江工业快速发展已加大对电力需求,陈道力总经理又与巴中电业局合作,在南江红光山修建了110kv变电站,线路至板凳桠35kv变电站,自此南江县电网与国联为一体陈道力总经理园满完成县委交给的组建电力公司任务兑现了发展农村电网使全县农民用上电的誓言之后,便服从组织安排,卸任南江县电力公司总经理和党委书记回到水电局,不久便接任余光宗担任局长兼党组书记,余光宗调任南江镇担任镇长。南江县电力公司人事和体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由原下两水电站站长刘元邦担任总经理,原水电局勘测设计队长工程师严德贵担任党委书记。刘元邦富有改革精神,对南江县电力公司体制进行了大刀阔斧改革并卓有成效,被县里誉称为改革家。不久我便离开南江县电力公司步入文坛,不久又到北京步入影视圈,这一走便是三十七年……后 记我的家乡位于川陕革命根据地中心所在地南江县长池坝(今日南江县长赤镇)。1933年初,红四方面军在我的家乡建立了长赤县苏维埃政权,把长池坝的“池”字改为“赤”字,也就是赤化长池坝的意思。红30军在长池坝与数十倍的国民党反动派进行着一场生死较量,战斗最激烈的那几天,伤员每天源源不断地从战场上抬下来。红军医院就设在我家大院里,屋里安置不下,屋外阶沿上、院坝里全都躺满了伤病员。我父亲参加了担架队,白天黑夜不停地运送红军伤员。我母亲和村子里的妇女自觉组织起来,为红军伤病员擦洗伤口、换药、洗血衣绷带。    原红四方面军总政治部主任张琴秋率领通江妇女独立营到长池坝配合红11师(后扩建为红30军)作战,主要任务是保卫长赤县苏维埃红色政权和红军医院。妇女独立营后来又扩建为妇女独立团,由张琴秋担任团长。妇女独立团的女战士绝大部分都是通(江)、南(江)、巴(中)穷苦人家的女孩子,生活的极端贫困和文化的极端封闭,使这些正处花季的女孩子过早地经历了磨难。她们中许多人不满10岁就被当作商品一样贩卖,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担子,成为受尽剥削和欺凌的童养媳。红军到达川北后,男女平等的政策在苏区的实施,燃起了这些贫苦女孩子摆脱苦难的渴望,于是她们成为最向往革命的群体之一,越是川军向苏区进攻得猛烈的时候,报名参加红军的贫苦女孩子就越多。这帮苦大仇深的女孩子在张琴秋的带领下,很快便成长为能文能武、能征惯战的红军女战士。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她们组成战场运输队,或者背着四支枪和一箱子弹,或者背着上百斤的粮食和盐巴,在陡峭的山林中跋山涉水从不停歇。她们穿梭于战火硝烟之中抢救伤员。在冰冷的山涧溪流里,她们昼夜不停地洗带血的绷带和伤员的军衣,她们的双手由于冻裂而血流不断。她们还是出色的演员,不打仗的时候,她们的演出最受红军官兵的喜爱。她们个个是唱山歌的好手,在流血、死亡、寒冷和饥饿的时刻,她们咿咿呀呀的山歌能让红军官兵们坚持再坚持。 当需要她们冲上战场与敌人搏斗的时候,她们宁死不屈,奋勇杀敌,人们习惯称她们为“巴山女红军”。妇女独立团的女战士们每天轮流到医院为伤病员洗衣服、擦洗伤口、喂水喂饭,还为他们唱歌跳舞,慰问演出,我母亲便天天和这些英姿飒爽的巴山女红军们打交道。张琴秋也经常到红军医院来,母亲无数次领略了这位传奇人物的风采。     儿时夏夜的院坝里,我们一群孩子围在母亲身边,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听她讲故事。她的故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讲了一个又一个,讲的最多的还是巴山女红军。在我很小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巴山女红军,故而有着很深的红军情结,我从八十年代初便从事红色文化宣传,创作过许多反映红四方面军的文学作品,编导拍摄过多部以红四方面军为主要内容的影视剧。在北京工作三十年间又接触了数十位当年曾在我家乡长池坝生活战斗过的红军老将军,其中不少还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他们分别是原红四方面军高级将领、国务院副总理、党中央副主席、国家主席李先念;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军委副主席刘华清上将;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李德生上将;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秦基伟上将;原红四方面军高级将领、解放军总后勤部长兼政委、军委副秘书长、全国政协副主席洪学智上将;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陈锡联上将;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成都军区司令员、解放军副总参谋长何政文(通江县籍);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北京军区司令员傅崇碧(通江籍);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国防科工委主任陈彬(通江籍);原红四方面军高级将领、兰州军区司令员、海军副政委、中顾委常委杜义德;原红四方面军高级将领、兰州军区司令员、中顾委常委郑维山;原红四方面军高级将领、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徐深吉;原红四方面军老将军、海军副司令员杨国宇(仪龙籍)等等,其中时任红11师政委(后又担任扩编后的红30军政委)李先念在长池坝中魁山战役中身负重伤,养伤的龙池书院如今已成了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远山与原红四方面军老战士、全国妇联顾问、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顾问、全国政协常委、中顾委委员,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谢觉哉夫人王定国在一起。我还与原红四方面军一位女红军打了三十多年交道,她便是在我家乡生活战斗过的巴山女红军,原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顾问、全国妇联顾问,全国政协常委、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谢觉哉夫人王定国,从此她便是我的一面精神旗帜,她的红军精神影响了我的后半生。

电影《巴山女红军》总导演、总制片人远山在开机仪式上讲话2012年10月,在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入川暨创建川陕革命根据地八十周年之际,我们中润海天传媒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与南江县委、县人民政府等单位将巴山女红军在我家乡那段辉煌历程,联合拍摄了一部红色电影《巴山女红军》,王定国为该片题写了片名并担任总顾问,我担任总导演、总制片人。电影《巴山女红军》是一部30年代战争题材的青春时尚情感戏,是对当年3000多名年轻的女红军战士人生亲情与爱情、成长与苦恼、理想与冲突的多视角的展示,是一部欢乐与痛苦、追求与挫折的交响曲。让大众一同去体验一段美妙的人生历程,长者回味岁月的留痕,后生畅想美好的前程。将用诗意化、人性化之艺术手法,生动地讴歌了这些可歌可泣的川北姑娘们,如何从一个受苦受难的童养媳成长为一位文武双全,英勇善战的红军女战士,为了推翻旧世界,建立新中国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高尚情操。同时也展示了她们热爱生活、珍惜生命、渴望和平、反对战争的强烈愿望。电影《巴山女红军》是一部对人们长期加强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特别是对青少年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的好教材,被四川省委宣传部列为廉政文化建设最佳影片在全省展播展映,并荣获第八届四川省巴蜀文艺奖电影类铜奖。在电影《巴山女红军》筹备期间,我特地到当年留下无数足迹的红渠水电站、南门口水电厂、板凳桠变电站、板凳桠火电厂、中咀火电厂、下两水电站、南江县供电所、南江县电力公司等地转了几大圈,然而旧貌早已换了新颜,红渠水电站和南门口水电厂更不见了踪影。四处打听三十多年前南江水电系统的老领导和老熟人,不是去逝了就是退休随子女搬到外地去了,公司领导及各部门负责人换了一拔又一拔,几乎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

在原南江县电力公司现在已改名为巴中市南江县供电公司的职工宿舍楼下,幸运地见到几个当年的小青年和小姑娘,如今也都退休在家看护孙子当了爷爷奶奶或者姥爷姥姥,时隔三十多年了,也都好不容易才认出来,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彼此见了既激动又伤感,有的叫我何办公,也有的叫我何大哥,说不完的忆旧话,道不完的离别情。其中还有一位年过五旬,一脸苍凉的女士抱着我又拍又打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前言不达后语,好半天我才辨认出来她却是当年变电站运行班值班员曹秋红,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如今却变得老态龙钟,神经兮兮。旁边一个女士悄悄告诉我,曹秋红精神失常好多年了,日子过得十分凄惨。我闻言如同晴天劈雳,拉着曹秋红的手心酸不已,埋怨命运之神为何对这个弱女子如此不公?也感叹人生反复无常,弹指一挥间的苦乐人生啦!我在电力公司出现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当年变电站站长,后来担任了南江县供电公司首任总经理和党委书记刘英的耳朵里,她很快与我联系上,并约定第二天中午在老县城最高档的临江饭店设宴招待我。刘英可是南江县供电所最优秀的女孩子,当年以优秀成绩考入县供电所,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高大苗条,气质端庄高雅,性格温和稳重,对人处事真诚,深受供电所和水电局领导以及广大职工喜爱,八二年初公派到重去学习,学的机电保护,学习半年回来担任变电站运行班班长,不久又公派到广元电业局变电站学运行值班,还学继电保护、仪器仪表、油务水化等等,再返回县里很快便担任南江县变电站站长。由于她业务技术精湛,思想作风过硬,又保送到达县地区读了三年电大,学的专业是电气自动化专业,时间应是八零年的十月到八四年的九月。记得当时整个水电系统只有一个名额,这可是一次改变人生命运的绝好机会,三年学完便是大专文凭,国家行政23级干部,如此这般好事谁都想争着去,一时间托关系走后门说情的比比皆是,这让水电局和供电所的领导十分为难。手掌手心都是肉,供电所的男女青年个个都优秀,让哪个去哪个不去都不合适。最后水电局局长余光宗一锤定音,把供电所所有男女青年集中在起来考试,考试第一名的就到达县去学习刘英自然是幸运儿,因她从小学到高中的学习成绩都一直名列前茅,供电所的这批男孩和女孩自然无法跟她比。刘英三年电大毕业后分配到中咀火电厂担任生技科长,南江县电力公司归化国网巴中电业局后又晋升为总经理,也是巴中电业局南江供电公司第一任经理,还被选为南江县人大代表。我住在位于老县委所在地的南江金惠宾馆,离刘英要请客的临江饭店没有几步路,临近中午时分我才信步往那边赶。旧城改造已让过去的南江旧县城的情景荡然无存,甚至还让我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中了。记忆中的南江旧县城座落在四山环绕之中,南边是条宽大的河流,俗称南江河,遇到下大暴雨,滔滔不绝的山洪从上两河口方向汇集于此,犹如一条狂狂放放的巨龙。但到了久晴无雨时,河面又变得如同刚出嫁的新媳妇,一下子守了不少规矩,如一位无人管束的野妹子变成了温柔贤淑的少妇,平静的拥抱着小县城的万事万物。

南江古时候叫集州,小县城也就是千年古镇,也就成了川陕五县(南江县、南郑县、巴中县、通江县、旺苍县)数十个乡镇的千年贸易区。街道从东到西一字长蛇,俗称上河街和下河街。街面是清一色的石板街,门店都是木头建成的二层小楼,街道两旁整整齐齐地排列数公里。从四面八方来此地做买卖的客商和下苦力的背二哥们,就在这条街上来来往往,这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南来北往的大集市。从外地运来的食盐、布匹、大米、日用百货换走当地生漆、桐油、药材等各种土特产品。我目睹了改革开放后的小县城每逢赶集天热闹非凡,那时三天赶一集,也就是每缝三六九为赶集天,南江人也叫赶场天。每缝赶集天,男女老少背着背篼、挎着篮子,从四面八方云集到这条狭窄街道上,讨价声、还价声不绝于耳。小县城的小吃那可是天下闻名,诸如叶儿粑、糍粑、鸡蛋醪糟、汤圆、醪糟汤圆、龙抄手、珍珠丸子、担担面、馅子面、排骨面、鸡肉面、牛肉面、猪肉面、羊肉汤锅、牛肉汤锅、香肠、腊肉等等。还有从大山深处贩过来的各种野味,诸如野鸡、野兔、野猪等;还有堪称一绝的凉粉、凉面、麻花、麻糖、芝麻饼等数十个品种的特色小吃,吸引着四面八方的食客向往。临江饭店位于上河街和下河街正中的十字路口,也就是小县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南门口。全县唯一的百货公司大楼座落在河边,也就是我夫人每天上班的地方。百货公司大门口是一条通往陕西汉中的大公路,沿途经过当时的赶场区、贵民区、上两区若干乡镇,每天各种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汽车便穿梭在这条路上。

路中间是一座大桥,又称为南门口大桥,每逢夏日傍晚时分,小县城居民们全家出动拖儿带女成群结队云集到大桥上乘凉吹壳子聊天直到夜深方归。十字路口的高压电杆上悬挂着四只大喇叭,每天早中晚又有不少人聚集在周围收听县广播站转播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节目和地方新闻节目,改革开放之后也就是从八十年代起,四只大喇叭里传出的声音又全部是另外一种声音了,再到后来因喇叭声严重扰民而被折除,从而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我沿着南门口往西几步路便看见了临江饭店,大门口站立着两位婷婷玉立的迎宾小姐,笑逐颜开地喜迎八方来客。饭店大门前有假山翠竹,有松柏、还有奇花异草,美不胜收。我走进门口,里面人声吵杂,暄闹异常。走进饭店大厅,装修豪华,显得格外气派,迎宾小姐面带微笑地带领一拔又一拔的男女宾客入席就座。酒宴摆上,山珍海味摆满一张张桌子。鲨鱼翅,燕窝汤,醉仙鲤鱼跃龙门……花样繁多,菜香扑鼻,令人唾涎欲滴。男女老少围坐在一张张桌子上,欢笑声、划拳行令声不绝一于耳。大堂经理也是一位美女,她见我东张西望,便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当她听明白我是前来赴谁家的宴后,便笑容可掬地把我带进二楼芙蓉厅,她告诉我这是一个超高档的豪华包间。走进去一看,果然不同凡响与众不同。我展目一望,只见刘英和满桌陪客早已恭候在那里,全是我在电力公司工作期间耍得好的一帮朋友,分别是电力公司元老、早已退休的原副总经理、总工程师贺澎;原南江县电力公司生技股股长、现任公司副总经理曾正孝;原南江县电力公司办公室主任、现任公司副总经理吴承红;原南江县电力公司财务股会计、现任公司副总经理潘晓琴;原南江县电力公司工会干事、现任工会主席钟则奎,以及原南江镇供电所党支部书记田明春等人。当我一露脸,众人立即呼啦一声全部站立起来,争先恐后地跟我打招呼,不分男女都纷纷涌上前来与我拥抱握手,称兄道弟,又拍又打,何等亲热。好一阵激动之后,方才重新入座喝茶叙旧。刘英首先代表全公司职工向我致了欢迎词,说了一大堆恭维我的话,诸如我是电力公司的骄傲、南江人民的骄傲、巴山骄子、巴山秀才等等。然后把我离开电力公司27年间发生的各种重大事件一一作了介绍,在坐的其他人也偶尔作些补充。从刘英的介绍中悉知,南江县电力公司自成立以来,先后经历了首届总经理兼党委书记陈道力;第二届总经理刘元邦、党委书记严德贵;第三届总经理岳光可、党委书记廖永安;第四届总经理岳光可、党委书记岳光可;第五届总经理严德朗、党委书记曹宗明;第六届部经理曾兴朗、党委书记曹宗明;第七届总经理饶家春、党委书记曹宗明;第八届总经理刘英、党委书记田贵昌;第九届总经理邓开美、党委书记刘英。

南江县电力公司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贺澎(中)、(总经理岳光可(左)、党委书记廖永安(右)参加南江县委党代会合影留念。还听刘英介绍说,在我离开电力公司后的当年,县政府决定修建中咀火电厂由水电局组建指挥部,严德贵担任指挥长。此人还曾主抓了下两水电站建设,为南江电力事业的发展与建设功不可没。中咀火电厂装机容量为6000千瓦,1997年进行二期扩建,总装机容量9000千瓦,成为了南江最大的电厂,支撑着南江经济社会发展电力供应与保障。1998年10月,南江第一座110千伏南江变电站建成投运,12月公司被巴中电业局代管,国家电网进入南江,公司更名为“南江供电公司”,与巴中电业局并网运行。2003年7月,巴中电业局进一步理顺代管体制,进入实质性代管。2006年3月深化电力体制改革,公司改制重组,与四川省电力公司共同组建了“四川南江供电有限责任公司”,成为四川省电力公司的控股公司,从此南江电网迎来建设发展的春天。2007年5月南江火电退出历史舞台,完成华丽转身,打造为“南江县城市公园”,成为了南江县城的客厅和市民的文化休闲地。刘英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我离开南江电力公司以后的发展史时,饭店服务员便将各种美味佳肴摆满了大餐桌,并把每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刘英停住话头对我说:“何大哥离开南江电力公司后的发展情况,我就先简单介绍到这里。咱们先吃饭,饭后再请您到城南茶馆去喝茶,我再慢慢给您汇报。”然后端起酒杯向我敬酒,接着便是一番感人至深的致辞:“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与当年曾经在我们电力公司生活战斗过的老朋友27年后在此相聚重逢。何大哥为宣传南江电力事业发表过不少文艺作品,为组建南江县电力公司做了大量工作,为南江电力事业做出了积极贡献。何大哥离开电力公司之后踏上了文学创作和影视编导之路,从七十年代末至今先后发表和出版各类题材的文学作品数百万字,其中多部获奖并搬上了银幕和银屏。一九八五年进入影视圈,至今已先后自编自导各类题材的影视剧数十部,其中多部获奖。一个小学文化程度的人,居然能获得如此巨大成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人间奇迹,也是我们南江电力系统的骄傲与自豪。何大哥如今已是功成名就的大名人,然而他二十七年了还一直不忘家乡情系电力,这令我们十分感动,也是我们南江电力系统极大的荣誉。今天我代表南江几代电力人,在这里设宴盛情招待尊敬的何大哥。来来来,为今天的相聚,为何大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干杯!”“干杯、干杯!”随着一声碰杯响,众人都是一口干。刘英这一开了头,众人你来我往,很快将气氛推向高潮,十多杯酒下肚之后,我随即端起酒杯对众人说:“在座的各位好友,27年后与你们在此重逢令我十分高兴。承蒙各位对我的厚爱,我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我端起酒杯与众人一一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随后又给大家酒杯添满酒,感慨地说:“当年我与各位好友一起生活战斗了5年,虽然离开南江电力公司27年了,然而我却千百次梦回你们。以杨文熹、陈道力为代表的老一代南江电力人的高大形象,以及你们这一代电力人的熟悉面孔,一直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我从一九八五年步入影视圈以来拍摄各类题材的影视剧数十部,内疚的是还没有一部是反映南江县电力系统的影视剧作品,哪怕是一部电视宣传片、纪录片、音乐电视、微电影也行啊!其实我多年以来一直就有这个愿望,那就是把以杨文熹为代表的几代电力人为南江电力事业而默默无私奉献精神搬上银幕。我在这里给大家表个态,我会尽快完成一部讴歌几代电力人为南江电力事业而默默无私奉献的纪实文学,然后再改编拍摄成电影,这个愿望我一定要实现的!”我的话音未落,全场便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我接着说:“我从刘英口中悉知原水电局长余光宗,副局长兼电力公司首任总经理、后任局长陈道力,原南江县电力公司第三任总经理岳光可、党委书记廖永安(后任南江县水电局长),原南江县电力公司党委副书记兼南江县火电厂党委书记彭中正,南江县电力公司副总经理兼火电厂厂长王中义和后任火电厂厂长杨荣光,南门口水电厂厂长张老厂长都一一先后去世,他们都是为南江电力事业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也是最可爱的人。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和无比崇敬的敬意,向他们敬上这杯酒。”我把手中酒慢慢洒到地面上,大家也都照我这个动作一一做了。刘英感慨地说:“衷心感谢何大哥对我们南江电力系统几十年后还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离世的这些老前辈们地下有知,他们将是何等的幸慰!何大哥是从我们电力系统走出来的大作家大导演,几十年来一直是电力部门新老职工茶前饭后的热门话题,也就是说大家天天都在议论您,请何大哥给我们介绍一下您的成之道,大家欢迎!”包间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我站起来对大家说:“谢谢大家对我的关爱和认同,其实我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高大尚,要说是什么都是,要说不是什么也不是,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做了点自己想做的事,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已。我不是一个天赋很高的人,完全靠着大胆和勤奋,凭着一个小学文化拼搏人生,效法古人‘头悬梁、锥刺股’,走过的是一条铺满汗水和泪水的曲折小路,付出了比别人要多付出好几倍的代价,好在皇天有眼,总算获得成功,圆了自己儿时便开始做的梦,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作家、编剧、导演。要说有什么成功的奥秘,那就是在我的人生词典里没有‘困难’这两个字。还有便是我的一句口头禅:‘生活可以一千次将我打倒,但我却会一千次站起来!’”我说到此处,立即赢得了众人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刘英指着满桌美味佳肴说:“何大哥是巴山飞出去的金凤凰,27年后满载而归重返巴山,今天就为您办了一顿特殊招待。为之特殊因为满桌全是这原始大巴山里面的野味,如野猪、野鹿、狍子、獐子、野山羊、野兔、野鸡、锦鸡、野山菌、野木耳,等等。酒是家乡生产的苞谷酒,也叫南江烧老儿,味道不比五粮液差,茶是光雾山上采摘的野山茶。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都是纯天然。”她指着一盘野味说:“这是光雾山上的竹淄子。大哥尝尝,肉细嫩得很呢!”漂亮的女服务员在一旁插话说:“这是我表哥昨天下午在山里挖来的,一早便送到我们临江饭店,老板听说您是从北京来的显客,便专门把这份珍肴做给了您!”我高兴地说:“我今天算是口福齐天啦!”那美女考问我:“先生是北京来的远客,知道啥叫竹淄子吗?”我接过话头说:“长的就像是大型老鼠,有人叫竹鼠,也有人叫竹淄子。多见于大巴山区,栖息于竹林、马尾松林及山地阳坡草丛下,营地下生活,洞道浅,距地面仅二十至三十厘米,洞道土堆在洞口处,并常用土封住洞口,洞中巢穴常铺以竹枝、竹叶和枯草。喜食竹类的地下茎、竹笋,也吃其他植物。全年可见到幼鼠,繁殖次数不详,每胎生三至八仔。竹鼠皮毛长绒厚,质量颇佳。肉鲜嫩,可食用,脂肪称竹鼠油,可做外敷药。俗话说,天上斑鸠,地下竹淄,说的就是它。美女惊讶道:“啊,您太有学问了,这也难不到您。”有人插话道:“岂止有学问,还是大作家、大导演呢!”我笑着说:“本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巴山人,自然难不倒我哈!”众人一齐大笑。刘英指着那盘着竹淄肉说:“我们光顾喝酒说话,菜都快凉了。何大哥,您先带个头吧!”宴席上客人必须先动筷子,这也是当地请客的规矩。于是我便带头挑了一块竹淄肉放进嘴里品尝着,说:“嗯,真鲜嫩呀!大家也动筷子吧!”众人纷纷把筷子伸进盘子里。美女继续介绍说:“这是香菇,也是我表哥早上才采的!这是麂腿,这是野猪肉。这是桃园河里的洋鱼,也是南江最具特色的特产……”在美女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一一品尝了这些山珍野味之后,又掀起了新一轮的敬酒高潮。……转眼又是十年过去,遗憾的是我至今也没有兑现当年在临江饭店对那帮电力人的承诺,那就是还没有完成这篇讴歌几代电力人为南江电力事业无私奉献的纪实文学,也就深深地欠着他们一笔人情债。这十年间我一手抓文学创作,一手抓影视剧拍摄,起早贪黑,东奔西走,终日忙得不亦乐乎,断断续续也写几段,却一直不能集中精力来完成这项使命。今年原本必须完成去年因疫情影响,没能完成徐州那部反映苏北新农村建设的主旋律电影《老少乐呵呵》和反映成都茶馆文化的喜剧电影《幺妹茶馆》拍摄任务,正当年后积极组建两片剧组,全力开展两片各项筹备工作之际,京城疫情突然反弹,断断续续折腾了两三个月才消停下来,随后成都那边疫情又爆发,徐州那边也不清静,无奈之下只好把两片再次搁置起来,待在家中继续玩文字游戏刷存在感,创作影视剧文学剧本和中短篇小说十多篇一百多万字,全部在文学刊物和文学网站发表。今年八月下旬做好再次去成都筹拍《幺妹茶馆》的准备,正要出发又传来那边疫情再次爆发,甚至达到封城的程度,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啦!于是我便痛下决心完成《远山电力往事》这篇纪实文学创作,首先得到了原南江县电力公司副总经理、总工程师贺澎,南江县供电公司首任总经理、党委书记刘英给予精神上和道义上的支持,并陆续为我提供了许多珍贵的资料和信息,并把我拉进南江电力群,与黄新华、李文春、李金华等众多知情电力人交流沟通,也陆续给我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后来又通过黄新华加上了远在彼洋对岸的丁域兰女士的微信,先后与我进行了数十次语音沟通与交流,为我提供了南江县板凳桠火电厂建设中大量鲜为人知的细节和情节,这点极其重要。热心的黄新华还让我加上了丁域兰的得意学生李金华的微信,于是我便趁机采访了她。李金华十分乐意接受我的采访,但在采访中她却一直滔滔不绝地讲述师傅丁域兰的事迹,很少说到她自己。李金华激情满怀地对我说:“我1975从南江县大河人民公社三大队四生产队招进南江板凳桠火电厂,成了当时的一名亦工亦农工人。进厂时被分到民工四连女子排,我们排的主要任务在火电厂下面的坝砌保坎。后来指挥部抽调一批工作积极,表现好的民工到安装组去搞安装我便幸运地来到了丁域兰老师身边,工作是刷钢管的锈涂防锈漆在开始准备电气安装时,丁老师说要制作高压柜、低压盘,还是亲自设计制作的高压柜、低压盘的图纸。由于我们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什么技术都不懂,丁老师就很耐心的给我们讲解怎么使用锯工怎么使用扳手怎么使用改刀等最基础的电工知识。不仅教我们电工、校验方面的技术,还帮助我们学习和提高文化知识。我初中读了不到一个月就没有读了,也只是个小学文化,刚开始感到学习很困难我们当时虽是在火电厂上班,但还是在农村记工分,每个月只发给三元零用钱,丁老师给我们买了很多学习文化的书籍,还有电工基础知识,仪表校验以及修理继电保护方面的业务书籍的关心帮助和耐心指导下,我也逐步掌握了仪表校验和修理方面的技术。火电厂后来又成立了由丁老师负责的电器分场,我和刘成伟分到了实验室,丁老师又教我们校表当时的电表都是从广元拆回来的旧表,有电流表、电压表、周波表、电度表,还有各种继电器。丁才能师为了节约资金坚持对大部分的旧表都要进行修理,有的要换线圈,有的要换轴承。为了赶时间和技术上把关,丁老师始终坚持和我们连续加班加点的工作,头天晚上加班,第二天上班比谁都早。她经常穿一件灰麻色的工作服一只手抱一大迭资料,另一只手拿着馒头边走边啃,连冬天也是这样。丁老师一来到检修班就抓紧时间给大家安排要做的工作,还给我和刘成伟安排要做的哪些实验要先校哪些表。还细心的给我们画好了接线线路图还把需要校对的表,需要接的线路,怎样计算的方法都给我们讲的很清楚。丁老师对技术的要求是精益求精做高压柜10千伏实验刘成伟和我把线接好后,都要亲自细心的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开始做实验。全厂干部职工为了南江人民早日用上电,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机器又是从广元拆的旧机器回来安装的,丁老师作为电器方面的技术负责人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熬了多少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记得有一次在控制室加班,可能是晚上点多了,丁老师突然晕倒,把我们在场的人都吓到了当我们她回宿舍去休息时,却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然后继续坚持和我们一起熬夜工作告诫我们,必须坚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明天的工作还有很多。还要求我们说距离试机发电的实验越来越近了,她便夜以继日地带着我和李建平、刘成伟等人做电气设备各种试验那个时候直流操作电源畜电池也是从广元拆机拆回来的旧设备,经常出故障,常指导畜电池维护人员梁廷茂、刘伯太、魏国军处理畜电池故障。还有很多实验工作需要做有电机测直流电阻摇绝缘高压柜做10千伏实验变压器的实验。具体怎样做,要注意什么问题,她都给我们交代的很清楚。丁老师一心扑在火电厂建设中去,却没尽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一次晚上开会讨论二号机失败原因,家中无人照料,小女儿从床上甩下来,将下嘴唇咬掉一块。不久她又出差十多天,去买电气设备就把小女儿放在幼儿园下午蔡安明去接回来晚上跟我一起睡那时我们是八个女工挤在一间工棚早上我给换上干净衣服扎好辫子,吃了早饭蔡安明县城幼儿园。丁老师在南江火电厂建设中有很多令人难忘的事情,她为南江电力的建设和发展所做的巨大贡献相信南江的人民是不会忘记的。特别是将我们这些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培养成一个掌握一定技术的工人,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作为的徒弟我将永远铭记于心衷心感谢丁域兰老师对我的培养之恩

30年后丁域兰重返南江与当年的部分徒重逢,左二为李金华、左三为丁域兰、正中为刘英、右三为黄新华。在我创作期间,刘英把南江县供电公司近十年的发展与建设,通过语音视频和微信向我作了详细介绍,也只有她最清楚这段历程,弥补了我这一大缺陷,否则这篇文章便有头无尾。从她提供的信息中悉知,近十年间继她之后,又先后上任的总经理和党委书记分别是第十届总经理钟林、党委书记孙华;第十一届总经理钟林、党委书记王强;第十二届总经理张明建、党委书记王强;第十三届总经理张明建、党委书记赵艳;第十四届(也就是今日)总经理张明建、党委书记杨龙。我还从刘英提供的信息中悉知,2013年8月,南江县供电公司更名为“国网四川南江县供电有限责任公司”,南江电力正式加入国网公司“大家庭”。2013年12月,南江县第一座220千伏观井变电站建成投运,标志着南江以220千伏为主网、110 千伏为骨架,35千伏为辐射的坚强智能化供电网络初步形成,电网实现了从“点”到“网”的跨越发展,电源种类实现了从“单一”到“多元”扩展壮大,用电负荷实现了从“十”到“十万”千瓦的飞速增长,2020年公司供电量突破7亿千瓦时,为南江经济发展提供了充足的电力保障。国网落地这片红色土地以来,始终不遗余力,积极履行央企责任担当,为满足人民追求美好生活而努力。2007年12月,同网同价在全省率先得到全面实施,惠及南江60多万人民群众;2014年6月,供区2565户无电农户共9448人实现全面通电,无电户历史宣告结束;2017年12月,35个乡镇6.93万户的15家小水电供区全面由国网公司接收管理;通过农网升级改造工程,“中心村、井井通”惠及民生、解决民需项目的实施,确保了全县老百姓在脱贫致富路上的电能保障,使南江顺利实现脱贫摘帽。2019年4月,四川省政府正式批准南江县退出贫困县序列。透过南门口水电站和两座火力发电厂的兴盛、关闭之路,遥望一座座铁塔拔地而起的建设之路。依靠着南江电力人代代相承的勤耕不辍,在奋力拼搏中薪火相传,将蓬勃有力的电能血液融入南江改革发展之中,用心守护光明,用情彰显责任,用实际行动守护南江“绿水青山”,用强大、安全、可靠的现代化坚强电网驱动革命老区南江的美好未来。刘英还动情的说,她自1980年在电力公司参加工作,在电力战线生活战斗了32个春秋,见证了公司的发展历程,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由一个小型的县属企业,到一个中型企业,成为世界500强央企大家庭的成员。公司从代管、实质性代管、控股、全资子公司、分公司;电源由一个五十年代建设的、装机只有100多KW的小水电站,到七十年代水、火并存,到九十年代以火电为主,水电为辅的供电格局;电网由一厂一网,一个35KV变电站,到全县水、火并网,县网与国网并网,到18个35KV变电站、四个110KV变电站、一个220KV变电站,农网、城网一次又一次的改造升级;管理手段实现了自动化、智能化、远程控制、无人值班、带电作业等等;营销方面由抄总表到抄表到户、由职工千家万户抄表到无需抄表、由机械表到智能表,电量由几百万Kw.h到几亿Kw.h。创作期间还与原南江县供电公司副总经理岳映家通了一次很长时间的电话,我在南江县电力公司工作期间,岳映家在南门口水电厂担任会计,与我也是很好的朋友。通电话的目的主要通过他了解一些他岳父张老厂长的情况。岳映家还给我提供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失联37年的杨文熹副局长居然还健在,我离开南江电力公司不久他也就退休了,先居住在达县、重庆两地,后又居住在成都市龙泉驿某小区,岳映家还约我下次去成都时,与他一起去看望杨文熹老人家。

原南江县水电局副局长、南江县电力事业领军人物杨文熹百岁生日照然而遗憾的是事隔两天,也居住在成都的黄新华在电话中告诉我,倍受尊敬的杨文熹老人家在他百岁生日这天仙逝了。我当即流下伤心的眼泪,怀着无比痛的心情写了一段悼念杨文熹老人家的文字:请微风携带无限的哀思吹过你长眠的山谷,让细雨饱含深情的缅怀润泽你脚下的土壤,手捧一束淡淡花,承载无声的祭奠,祈愿你在天国安心长眠!愿阵阵清风带着我的问侯,寄托我对的无限思念愿滴滴细雨带着敬意,寄托我对的无限缅怀……我的文章也就写到这里为止,但与旅居海外的丁域兰女士还有一个约定,那就是联手把几代南江电力人的奋斗史搬上银幕。待这篇文章发表之后,我便开始创作电影文学剧本,片名暂定为《神圣的使命》。——全文完

华文月刊网络平台

总编:王继庭

主编:张继炼

常务副主编:李印功

编辑制作:胡凤茹

总编微信:gpmqx123

投稿邮箱:wangjiting88@163.com

QQ1103201148

版权说明【我们尊重原创,文字美图素材,版权属于原作者。部分文章推送时,因种种原因未能与作者联系上,若涉及版权问题,敬请原作者联系我们,立即处理。】

华文月刊网络平台,是《华文月刊》杂志的公众号平台。始创于2014

声明:本网页内容旨在传播知识,若有侵权等问题请及时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处理。E-MAIL:704559159@qq.com

Top
加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