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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巢湖流域女作家”之十六:周玉玲

来源:网络 时间:2023-07-26 18:06:07
导读《环巢湖流域女作家》,每周二,来巢时代。

“环巢湖流域女作家”之十六:周玉玲

各位文友和读者:

《环巢湖流域女作家》专栏与大家见面了。每周二,都会有一位美女作家与你含情对视。走入美女作家的字里行间,你将会透视和探寻她们心灵的颤动和别样的心路旅程。如果您想与她们不期而遇,记住,每周二,来巢时代。

期待各位美女作家自荐或互荐美文及个人美照,一展绰约风姿。

来稿请附个人生活照(至少三张,多多益善)和个人简历一份,发至李远波的QQ:195790595或此QQ邮箱。

恭候各位美女作家光顾。

              老姜的心事

周玉玲

老姜夜里失眠的时候,反反复复琢磨一件事。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像一颗木种子扎下根,必然要抽出芽来,使她不能视而不见,不能藏着掖着。夜里,她常常在黑暗中睁着眼或闭着眼睛,想啊想,想得脑子发空,却又无比踏实,隐隐约约有着一丝带着苦味的暖意。似乎只有存了这心事,她才是她。否则,她就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老姜反复思量,觉得自己有心事是无可厚非的。她离提拔为副处级干部的年龄界限只有一年了,如果在这次选举中她不能有所斩获,那就意味着她将在十一年后退休,而不是十六年后。而且,这十一年中,她将在区妇联这个中层正科岗位上一直呆下去,让部下无法看到丝毫光明。在没有一点奋斗目标和奋斗意义的情况下,部下是否一直能够全力以赴工作,甚至是否一直尊重自己,是否一直听话可能都是个问号。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时代里,发生这一切是太正常不过了。

副手大苏在副科位置上已十年了,她是个忠实人,如果自己不挪走,大苏或许再也不可能上一级台阶。再想想各乡镇街道的下属们,她们尽心尽力工作,在外板起脸皮管事,在家降贵迂尊,涎起脸对丈夫赔小心。苦心孤诣,千方百计拿出一点点成绩来给自己打气,让同僚服气,又是为的什么?想想看,在她们这样没权没钱没地位的部门,做一点事都要四方奔走求告,个中滋味也不是都可以言表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领导也像荣国府的老太太,对儿孙是有亲有疏,三六九等。像她们这些部门,长年累月不见重视一下,活动总在外圈。这种生存状态,用当下时髦的语言就是边缘化了。边缘化可不是好玩的事。经年累月,有些人有些时候就有穷途末路的感觉,便难免像赵姨娘那样,讲出没身份的话,做出不讲究的事来,显得那么不够素质。

老姜因为考虑问题,便避免不了翻来覆地去地。不过没关系,她睡在孩子房间。开始她在女儿房间里,一睁眼对着四壁的靓女帅哥,就会觉得脑袋发胀。时间长了,倒觉得看着年轻人就是舒服,不知不觉间,心态都有些幼稚化了。过去讨厌女儿学流行腔,嗲声嗲气说话,现在自己也能偶尔冒出一两句“耶—”、“哇噻”之类,也不知是进步还是倒退。

自从女儿上大学以后,她就常常睡在女儿房间,这样和丈夫就不会互相影响。到这个年龄段,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总也睡不够了,睡眠变得稀罕金贵起来。记得女儿小的时候,常常要闹夜。老姜和爱人便免不了要为谁起来哄孩子的事争执。那时候,人一沾上床就睡得死沉死沉的。孩子的哭声很大,却被困意弄得十分缥缈,她听到了,却怎么也不能快速地从睡眠里挣扎出来,结果便常常是爱人起来哄孩子。

孩子长大后,爱人老徐常提这件事,揭发她不够母爱,热衷于做女强人。每当这时,女儿就会完全站在爸爸一边,批评妈妈这一辈女性。说她们异化了,或者干脆说是男性化了,没有女人味。老姜一听这话就来气,说什么叫女人味,真难听。女儿看她发火,就不吭声了。可不吭声不等于服气,老姜总想抽时间和她认真谈谈,女儿像是预见到了,立马抓起她那挂了一大堆“杂碎”的手机,背上小“包包”,和同学逛街去了。她不想成为妈妈思想工作的对象。

老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又埋怨丈夫一味宠孩子。说女儿从小到大,不愿意锻炼,便免了体操课;不愿意练琴,便免了上电子琴班;不愿意画画书法,便不去少年宫了,考不上大学,便上了民办的。这么大了,还是不懂得自尊自立,这样下去要怎么办?

老徐淡淡一笑,有那么严重吗,还找不到婆家吗?

老姜非常不满,说你就是这样对孩子负责任的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把嫁人作出路啊。

老徐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不要又摆什么严正立场好不好,真服了你了。你爱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你当然是第一责任人。我今天还要去公司转转。他一边拿皮包,穿皮鞋,一边嘟囔,什么时代不都要嫁人吗,真是的。

一听这话,老姜又不得不说了,她放下手上的家务活,站起身正要和老徐理论。老徐已一拱手,说声“恕不奉陪”,带上防盗门走了。

见两人都走了,老姜思忖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更年期那样惹人厌。老姜是在体工队和老徐相识的。老姜那时是个风风火火的小姜,快攻打法常让人啧啧赞叹。老徐那时是小徐,被调来当女队的陪练,这么一安排,也注定了他前途无“亮”。但小徐并无怨言,后来,他几乎成了小姜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陪练”。后来,两人都转岗了,小徐又成了小姜的丈夫。在老姜的记忆中,老徐从没说过“恕不奉陪”这句话或是这一类的话,他的词库里没有这个词啊。现在却突然有了,看来,市场经济还是很锻炼人的啊。

               二

星期四晚上,老姜又失眠了,她不着急,甚至有些欣慰。老姜有她的老节目,仍然从容不迫,抓紧时间想她的事。她在心里给自己说,今天晚上老节目一定要有终场,明天孩子从学校回来,她就得回到自己房间,就不能太随心所欲地胡思乱想了。那样会影响爱人老徐休息。正想着,听到门响,老徐在外面应酬回来了。像是喝得有些过了,说有人约他去潇洒。老姜立马追问怎样潇洒?老徐走进里屋,又不说了。

老姜紧追过去,索性提前回了主卧。见老徐正要洗澡,她一伸手摁了热水器的开关。老姜对老徐就是这样,不讲究工作方法,老徐说她只有粗暴的行政手段。好在老徐几十年养成的以老姜为中心的习惯难以撼动,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不就是陪领导打打牌吗,你紧张什么?

“然后呢?”老姜问。

“去按摩了。”

“然后呢?”老姜还问。

“还然后没完了呢?”老徐生气地说“然后不回来了吗?然后你就疑神疑鬼地,还不让洗澡。”

老姜麻利地打开热水器,一边说快洗吧,要洁身自好,一边走出卫生间。边铺床边想着心事。这时,听到卫生间里老徐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在哗哗水声里对她喊着说,“玮姗老公----要当组织部长了。才听到的小道消息----”

老徐从国有企业中层干部的位置上下岗后,因为以前干的是政工,几乎陷入失业状态。几个月找市场的经历,老徐早已不知面子为何物,他觉得自己已百炼成钢,但还是没单位要他。最终,还是妇联扶持的一家公司录用了他。好在老徐是个看得开的人,他不认为这是人家在给老姜面子,他仍然很认真地在那儿干着,逐渐成为公司比较倚重的人。这使老姜大大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年头,事业心强的女干部要想获得一个平静的港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许多人就是因为事业与家庭之间的精力分配失衡,弄得人仰马翻,心力交瘁。

她这样在心里逼自己,很见成效。她终于想出了办法。

按照惯例,这次换届仍然会有女性委员名额。偏偏老姜所在的区女干部相对整齐。用男同胞调侃的话说,就是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要魅力有魅力。算下来,这个区的中层女干部已远远超出了百分之二十的比例,逼近百分之三十五。比起财政、人事、教育、劳动这些部门的女同胞,老姜有一点点心理不平衡,但也没有完全泄气,完全泄气那就不是老姜了。她反复分析比较后认为,自己要辩证看待这个问题,自己决不是完全劣势,可以说是劣势中有优势,就看各种因素的作用转化情况了。

老姜就是这样,她认为自己不像那些没脑子的女人那样盲目,她能走到今天,与她总是有既定目标不无关系。从为人处事的计划性来看,她的思维方式更接近男性,她不能容忍自己梦游般地过着日子。她给那些人苛刻的评价,毫不留情地把她们叫做蠢女人。并且,她并不认为不聪明的只是女人,男人一样有很多蠢人。可是,蠢女人中的部分人却固执地认为男人包括男孩子都是聪明的,她们不相信任何出色的女人,比男性更看不起女性,更不能容忍成功女性。在老姜看来,这些人就是蠢人中的蠢人。

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失眠也变得好像有点积极意义了。这个决定使她一阵轻松,很快就睡着了。

老姜在星期四那个失眠的晚上做出的决定就是,星期五开完会去找玮姗。

第二天下午,老姜从办公厅要了一部车,和大苏去监狱探望本辖区女犯。“三八节”快到了,给她们带了点梳洗用品。会见结束后,她立即驱车去找玮姗。

玮姗她们单位已搬离日益拥挤、暄嚣的老城区。新区的建筑还不太多,道路却十分复杂。这一带离湖区很近,建筑笼罩在烟雨迷蒙的雾气里,路标又看不清,车子只得围绕着那些大雾中童话般的建筑物,远远地兜着大圈子,寻找入口。

老姜来的时候,玮姗正要下班。她慢腾腾地收拾东西,考虑着下班后的时间应该怎样度过。一般来说,这年头女人仍然没法把自己弄得像男人那样忙。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男人那样事关尊严。玮姗是普通的,是没有人主动来约她的,每天下班怎样度过完全要自己拿主意。而她自己拿主意的几种方案,无外乎就是直接回家吃中午的剩饭菜;乘车去大商场,看看是否有值得买的新款衣物;或者去超市,买点菜疏把晚饭弄得稍稍丰富一些。就在她要下决心去逛商场时,听到有人找,玮姗有点意外地抬头看时,老姜就已经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说自己是顺道来玮姗这儿认认门。

玮姗刹那间有点烦躁,因为刚刚培养出的对逛商场的期待有点遭受冲击。老姜粗枝大叶地,没看出来。

她觉得老姜有些兴奋,不停地说着找玮姗的经过,并断然阻止玮姗找纸杯泡茶。受老姜情绪的感染,玮姗也兴奋起来,她问老姜是否想去商场转转。她知道老姜很喜欢穿,逛商场的兴趣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两人一道去,那就互为顾问,共同把握服装市场新信息新潮流,奇装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实在是一桩不可多得的赏心乐事。

瞥见老姜有些犹豫的时候,她料到老姜可能要给她说什么事,便不得不放弃了逛商场的计划。老姜说她带的车还在外面,可以顺道捎她们去饭店茶楼之类的地方小小奢侈一下。

她们通过长长的走廊去电梯间,路过的一间间办公室大都洞开或半掩着,大致有人或忙或闲地呆在里面。几间领导办公室也开着,领导当然基本都是男的,他们几乎从来不准点下班。

不知为什么,玮姗始终没有加入到他们的圈子里。当然,他们的圈子也不定就是一个或几个,也不一定是完全闭合的,而是不同的,不断开合重组的。有一类女性,她们总能在嘻嘻哈哈的笑闹中过日子,她们自如地加入男性的谈局、牌局、饭局,成为其中充满活力的元素。

老姜不知道自己在男同事眼里是怎样一个人,也知道他们并不怎么将她们放在眼里。除非哪一天,知道这个她成为竞争对手的时候,才会多打量一下,多掂量一回。有时,他们也会尽情赞美女同事,但那常常是有口无心的。

先去了商业街的一家茶楼。玮姗有这家茶楼的券,那是女儿用剩下的。女孩子毕竟知道节俭,过完暑假的时候,交待妈妈要在两个月内将券用掉,不然就浪费了。

这家茶楼名气很大,她们却都没来过。坐下才感到无法适应。里面座位密密匝匝,许多地方竟是火车座一般,茶客大都是年轻面孔,男孩儿女孩子,染发的不染的,可着嗓子说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就是能听清也听不懂。她们要说话就得大声喊着说。看这样子,玮姗知道心痛茶券也不行,立即领着老姜出来了。可是,老姜单位的车载着大苏早走了。这时,老姜想起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粤菜馆,闹中取静,十分难得,便对玮姗说步行过去就得。

玮姗说这么高档,那再叫个人来。边走边给另一个好友左玲打电话。

等到玮姗老姜在粤菜馆坐定的时候,左玲像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样,一下就坐在了玮姗老姜选定的临湖桌子旁。玮姗有些疑惑,也顾不上多想,便给两人分别做了介绍。玮姗说,这位是左玲,政府办公厅的才女新秀,一室主任;这位是我党校同学,中心区妇联主席,我们班的“老姜”,因为生姜还是老的辣。

左玲说,玮姗,你怎么这样介绍人家,幸亏这里没有男士。玮姗笑笑说,那只能说明你理解错了。“老姜”不叫老姜难道还叫嫩姜,那才叫人倒胃口呢。你以为啊,老姜在男士中也绝对有号召力,不信你们什么时候比试比试。

趁两人寒暄的时候,玮姗开始点菜,左玲还不时插进来推荐一下汤菜、点心。最后,像是压轴似的,玮姗又点了一瓶干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也和他们一样,开始喝酒了。

一切就绪,大家边吃边聊,渐渐情绪高起来,都感叹只有女人的饭局最舒服。

茶水总是跟不上,见叫不到人,玮姗自己拿来开瓶器,把干红开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服务员就像是有意怠慢她们,菜又上得缓慢,很长时间只有一盘卤水花生。

老姜却浑然不觉,她剥着花生,十分起劲地说话。问玮姗是否参加了这一伙那一伙同学的聚会。玮姗隐隐地有些饿,有些焦躁。其实,如果她下班后去逛商场了,现在同样也没有吃饭。看着老姜一脸满意,心想她目前可能正在减肥吧。没得吃才正中其下怀呢。

左玲从不知什么地方弄了一盘水果过来,也不知是她们这桌的水果被她提前领了,还是从别处顺手牵羊拿来的。老姜和左玲便吃水果。玮姗不吃,她要吃正经饭菜,她的胃好像性别为男,从不同意主人打马虎眼。

就在玮姗左顾右盼,寻找服务员的时候,门童又引导一拨客人走进酒店,其中一个女的,十分标致眼熟。

左玲显然也看见了,她立即咽下嘴里的西瓜,站起来和迎面走过来的标致女人打招呼,红色的瓜汁从左玲嘴角不雅地溢出来。那个女的也感到十分意外,但是立即就做出了热情的回应。只见她从丝绒斗篷里张开双臂,像翩翩彩蝶和左玲来了个拥抱。又对伸过手去的玮姗紧紧一握。尽管如此,她的脚下却一点也没有停留,一边嘴里sorry,sorry“地应酬,一边匆忙走过去,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玮姗看着左玲,问来人是谁。左玲说:怎么,你还不认识?玮姗说虽然眼熟,可能只顾想着丝绒又流行了,就没想起来。

左玲便报了个名字,玮姗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左玲在办公厅的前任,因为一点问题被政纪处分后辞职了。可是左玲刚才那个样子,倒仿佛被处分的是左玲而不是那个时尚女人。

左玲看玮姗一眼,像是明白了玮姗的心理活动,说你们不知道,她在学校就是我学姐,工作后又是上司,她一倒楣又是我继任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像步步踩着她的脚印一样,哪能不有些心理障碍?

玮姗说,是啊,我看你有点官场的轻度中毒症呢。

左玲不满地看她一眼说,在职场还不是一样要患中毒症,一样是孙子。玮姗歉意地笑笑,自嘲地说,是啊,贪官常常能力很强,威风八面。我记得史书上对严嵩的记载就像这样。又暗想,自己这一伙被怠慢,是不是因为不够威风。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胡乱猜测。对于商家来说,当然来的都是客。

菜陆续上来,每一份量都很少,几乎是来一盘吃空一盘,她们频频端杯,不时评论每盘菜的做工、口味。偶尔有人看她们一下。这时,左玲说要去看看学姐,便起身去二楼了。

看着左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老姜便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和玮姗说了。可是玮姗却没有什么积极的回应,她沉默地看着老姜,什么也没有说。

老姜觉得意外,说玮姗你不会生气吧,我有事才想起你。本来嘛,退休也没什么,还有人辞职,提前离职呢。

玮姗耸耸肩膀,说没的事。

老姜说,那你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好,太俗?

玮姗又耸耸肩,不无恶搞地说,红尘万丈,焉能幸免?

老姜看着她,虽然是闺蜜,但老姜做体育出身,有时会搞不懂玮姗她们这些知识分子。

一字一顿地说,哪里哇,你是不知道,我已经离了。

“离什么?你也离职?去哪?”老姜紧张地追问,盯着玮姗的嘴。

“是离婚。”

玮姗说着,又起身给两人面前的高脚杯加了酒,自己端起酒杯,把另一杯塞到像个傻子似的老姜手里,苦笑着说,“来,为我干一杯!”

老姜机械地端起杯子,却想不起来喝。玮姗独自“咕咚”下一大口。

看着玮姗,老姜心里充满了痛惜和自责。作为一个妇女工作者,居然不知道朋友婚姻破裂的事,没有帮助玮姗排忧解就不说了,尤其不原谅自己的是,竟然还为自己升职过来要求玮姗。

老姜想起下午才看过的那些女犯,她们被关进高墙,失去自由,大部分不也是因为一个“情”字。

她不知道这两年玮姗和她丈夫都经历了什么样的波折,好结好散,真就是时代潮流了吗?自己要是早知道,会帮助玮姗出谋划策吗?会指导玮姗为捍卫婚姻战斗到底吗?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一点萎顿和憔悴,也不知她有什么疗伤的神功。

老姜终于没忍住,责备玮姗那时候怎么不和自己说。

玮姗笑了,反问老姜说,你以为我是弱弱的吗?

也许,那一切惨痛的过程都避免了,也许在他们俩心里,分分合合,本来就是世界的本义。而自己和老徐,才是红尘中的庸常夫妻,只知道相守到老这一条路。而任何其它的路,都会被自己定义为万丈悬崖。

老姜低头深思了好一会儿,说玮姗,我没有你们有理论功底,可是我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能干的女性最终往往走向离异呢?能干和单身之间到底有没有因果关系,周围人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我们都能在生活中找到许多活生生的例子。

玮姗说,还有评价的必要吗?主动也罢,被动也好;分手了,剩一条独自来去的康庄大道罢了,有必要给自己贴一个卓越的标签吗?

老姜又问,别人知道吗?

玮姗轻轻摇了摇头。

老姜站起身来,恢复了一个妇联主任的自信。她代替服务员去提来一壶豆浆,给玮姗和自己各冲了一杯,又拿走了玮姗手中的高脚酒杯。

玮姗说“怎么着,姜主任以后要保护我了?”

“不是不是,”对这些玻璃心的闺蜜,老姜有时不知该如何做工作。便说“以后有什么重活,叫我家老徐吧。”

看到左玲从楼梯下来,正往这桌走。

玮姗忙说,你的事,我还是可以对他说一下的。

左玲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举着酒杯要两人只喝豆浆代酒,意思是罚自己离席之过。

玮姗和老姜同时站起来,举起豆浆,老姜对左玲说“不用多喝了,你也用豆浆。”

左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讲起在另一桌刚听来的故事。说某人升迁后经不住考验,出乖露丑的事情。某人学生时代是个老夫子,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不再有戏。没想到,他竟第一个升了副处级,调到单位二级机构做了二把手。这一下倒好,连老夫子也成了招蜂引蝶的鲜花。几天不一般的日子一过,老夫子竟然以男生某某自居,常常收拾得纤尘不染。这下惹恼了几位黄口小儿,几个坏种一商量,决定治治他。他们以同学聚会为名,把他众星拱月地哄抬到一家环境不错的餐馆。吃饭的时候,使尽招数让他喝酒,酒酣大家又提出去附近同学家喝茶醒酒。“恰巧”附近正有女同学小陈家。几个人在小陈家一坐,老夫子便再也不走了,手机一再响起,他竟关了机。小陈又是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这时候就真的要整理出铺位了。幸亏去了另一位年长的大姐。好说歹说,硬是把他劝走了。半路上,老夫子还担心小陈丈夫不讲理欺负小陈,要回去看看。把几个坏种笑得肚子痛。

左玲笑着抬起头,发觉玮姗和老姜都没笑,不禁有点小小的尴尬。她看看老姜,又看看玮姗,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对老姜说,“姜主任,你不能只是老实干活啊?”

“那该怎么干?左主任尽管说,我求之不得呢。”

“得有思路,有创意。”

“哪天有空请左主任到区里指导指导。”

左玲说自己现在就可以启发启发姜主任。

左玲说的是内刊上的一个报道。说某地计划打造一个彰显“女权文化“中国女镇”,带动一方旅游。在这个镇子里,女人永远没有过错,违规者将受到女性“捕头”追缉,移交“女人法庭”,处以跪“搓衣板”、“鞭刑”等惩罚,直至“押赴刑场”。

老姜叹了口气,说自己玩不了那样的花活。

玮姗也说还是歇菜吧,够隔应人的。

左玲说,不是要你也来个女权镇女权区什么的,你干过体育,比如在体育方面下点功夫。

老姜点头。

玮姗说,我最近才去培训过,按照才出台的八项规定,以后下班都得乖乖回家,该做家务做家务,该带孩子带孩子,不要再想着公款吃喝了。

左玲和老姜都说,那就太好了,举双手赞成。

华灯初上,仨人的目光被巨大落地窗外的夜景吸引,不由得开始赞叹周围的环境。窗外的水面原是古代护城河的一段。现在都重新开发,取了流光溢彩的名字,一切都是那么美轮美奂。

周玉玲,1963年6月。六安师专中文专业和安徽大学法律专业毕业,法学学士学位,工作于合肥市安监局。发表过《步履蹒跚》《同学》《桂花.无月》《中秋》等中短篇小说,《包公祠断想》、《做个有巢氏》、《听雨》等散文。

《巢时代》第436期

责任编辑:李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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