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段”与洛龙 大塘村的变迁 一九八四年，你家住哪里（图片）

                  “徐、段”与洛龙

                          一一韩克勤

       说起“徐、段”，上了点年纪的道真人，应该心有余悸。“徐、段”是谁？为何对道真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在洛龙又有怎样的故事呢？“徐、段”，真名徐文光，段少清，重庆市南川人，是清朝末年至民国时期盘踞在我县境内的重要土匪头目，因其盘踞时间及其长久，手段及其凶残，危害极大，故人称“徐、段”土匪。

      民国时期的贵州，可以用一个词语表达:你方唱罢我登台。各路军阀混战，今天我主政，明天你主政；今天你来依附于我，明天我依附于你，好不热闹。其中以"兴义系"和"桐梓系"犹胜一畴，从清未民初一直持续至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时间长达三十余年。在此大背景下，地方土豪，恶棍更是横行乡里，纠党寻仇，杀人越货；毗邻武装团伙入境抢掠，政府派兵征剿，此来彼往，兵事频仍，匪患不断，百姓遭殃，苦不堪言。时地处黔之东北的道真(时属正安)也未能幸免。

       据《道真县志·匪患》记载，清末至民国年间，道真境内的匪患就多达几十起，有名有姓，至今还口碑载道，“活”在老百姓心中的“人物”也有十几个：涂子香，萧国堂，盛光华，杨炳元（绰号“跑滩匠”），何海廷，李云波，骆焕章，刘相臣，罗建廷(绰号罗塌鼻子)，陶春和(绰号陶瘟牛)，徐文光，段少清(人称“徐段”)、戚福星……这些人凶狠残暴，烧杀抢掠，在县境内犯下了一桩桩，一幕幕罄竹难书之事。

       洛龙古镇位居道真县北部边陲，与重庆市武隆县毗邻，距道真县城五十四公里，距武隆县城四十八公里，素有“古镇洛龙，黔北要塞，边陲重镇”之称。明清时期，道真隶属真安州或正安县，那时实行里甲行政区，全州设4里（思宁里，小溪里、三江里、德溪里）38甲，洛龙古镇隶属于小溪里八甲、九甲，驻地在丁氏坝，今天忠信镇水石脚，新民、干树湾三个村也属于小八甲、小九甲。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正安州废里设区，民国3年（1914年）改正安州为正安县。民国20年（1931年）全县设13区，其中十一区驻地丁氏坝，辖2镇6乡，所辖区域与明清时期小里八甲、九甲地域基本相同。因此，在析置道真县之前，洛龙古镇所处的地理位置与中心城市正安县城距离遥远，在交通极不发达的年代，政府治理鞭长莫及，给土匪留下了许多可乘之机，成为匪患重灾区。

       在古镇洛龙，仅“徐、段”土匪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罄竹难书。据《忠信镇志》载：民国18年(1929年)1月，徐段股匪带匪兵30于人先后3次窜入水岩脚、牟家坪（时为洛龙镇管辖）等地抢劫罂粟、粮食等财物，放火焚烧舒窝陀谢、冯两姓民房20余间。将农民谢祥的耳朵割下后将其杀害，并焚烧其尸体，惨不忍睹。对土匪的这一罪恶行径，3月，时驻防正安县的黔军25军某团团长谢治安率部进剿，“徐、段”不敌，败走。可由于距离太远，交通不便，待谢部返回正安后，“徐、段”土匪又重新返回，盘踞如故，并没有得到有效治理。

       更可气的是，时黔军25军周西成部和43军李燊（民间称李小焱）部两派军阀忙于混战，李燊于湖北来凤回师贵州讨伐周西成，期间，为牵制周西成后方，保证“黔西战役”的成功，李燊派干员回黔各地收编部队扩充实力。4月，派43军参谋长朱沛然赴黔北正安（时辖道真地）招安徐文光、段少清两部为新编第5师十三、十四两团，徐文光、段少清分别任两团团长。自此，徐、段土匪成为黔军43军的一部分，他们兵匪一家，互相勾结，抢夺地盘，派兵拉夫，打家劫舍，杀人如麻，古镇全境狼烟四起，民无宁日。

        民国19年(1930年)4月，“徐、段”带匪兵30余人，自四川入境，窜至水石脚牟家坪（时为洛龙管辖）将村民牟世口、牟大廉、冯再衡等人同时杀害。用绳索将村民牟仲辉、冯育忠捆绑当“人质”，索取牟、冯两姓财物，致使其倾家荡产。民国20年(1931年)7月，徐段带匪兵再次窜入水石脚境内大坪（时为洛龙管辖），将冯育启强行拉入乡公所，授之酷刑，逼冯加入匪帮，冯不从，遂将冯押至洛龙河岸，绑吊在麻柳树上将其杀害。

       土匪的所作所为及官兵的无所作为，激起了广大人民的奋起反抗。忠信、洛龙相继爆发了以李安邦、李云台、李树林、江道尚、江道朝、胡道胆、叶玄平等人为首或主要骨干的“神兵活动”。他们与杉木的陈德宣遥相呼应，结为一体，推陈为护国公大元帅，尊李云台为总法师（“神师”），封李安邦为“驱魔民军总司令”，坐镇周盖垭（忠信）， 李树林为总指挥，江道尚为“先行官”，将神兵按序列编排为“法道玄通宝”，并提出 了“杀富济贫，天下太平”的口号。

       民国十九年正月，四川戚福星纠集约千人，窜进丁氏坝冉家营和胡家营骚扰。神兵总司令李安邦组织精壮神兵，夜袭戚营，戚福星仓促应战，可等到天亮后，却不见了神兵去向。恼羞成怒的戚匪于是点火烧毁冉家营、胡家营两个寨子的民房数十间，逃走。同年3月，“徐、段”股匪两千余人，三次骚扰丁氏坝，李安邦、李树林、江道尚等率神兵四百余人在洛龙冉家营、观音岩、滥坝子等地与“徐、段”大战三个回合，杀死徐段土匪60余人，“徐、段”股匪被打得溃不成军，逃窜至毗邻的彭水县，大获全胜，从此不敢再窥视黔境。成为洛龙古镇历史上一段剿匪佳话。

       补记：“徐、段”之覆灭据《贵州陆军沿革实录第十六章 第25军战记》载：民国19年（1929年）8月，黔西战役后，黔军25军（周西成部）第8师副师长车鸣翼率周懿民团入松桃会合叶信美、陈军模两营，分兵三路击溃43军（李燊部）雷世光(师长)部于吏目场一带，是役，25军缴械200余枝，43军伤亡200余人。不支，放弃秀山，经清溪场、务川向正安、后坪撤退。期间与参谋长朱沛然收编的“绿林”徐文光第13团、段少清14两团会合于正安大壩、土溪（现在的道真地），计划进攻正安县城，至巴鱼溪，即与周军周懿民、谢志安（应为谢治安）两团遭遇，激战昼夜，43军阵亡百余人，被缴枪百余枝，杨、雷、徐、段分窜川黔边境万宝场（现在的道真阳溪地）一带。 时川军22军穆瀛洲第5师亦受李燊委任，在川黔边境活动，43军残部与穆师会于万宝场，遂协同转向新洲（现在的正安新州镇，与道真平模镇结界），因43军内部待遇不平，徐文光、段少清怀恨，遂发内部火并，雷世光师田俊团被缴械。并缴得雷师手枪60余枝，旱机关枪两枝，手提机关枪两枝。穆瀛洲师退至马嘴，雷世光负伤，仅带护卫数十人退入四川南川。8月初徐、段两团被特务第2团何青云营、樊其书营并正安黄守瑛清乡队夹击于正安天河寺（现在道真玉溪镇淞江村），朱沛然被俘，部队溃散。

           （韩克勤，中学教师，发表小说、散文等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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