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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闻新读 | 地平线之下,一座城市的决心

来源:网络 时间:2022-10-30 12:17:13
导读这是一支并不稳定的队伍,经常有人干了半天就倒了胃口,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不满一天就走了。 在十堰市城市地图上,这样穿越城区的污染河流有5条—神定河、犟河、泗河、官山河、剑河,是谓五河。关键是,我扛着一筐土…

原标题:旧闻新读 | 地平线之下,一座城市的决心

原题:

地平线下的孤勇者:一座城市的决心

友情提示:重点尾声部分——家乡门前那条小河的记忆与乡愁

南水北调,为保一江清水永续北送,在核心水源区十堰地平线之下,有一群孤勇者顽强地掘进……

困扰与变迁

一条河的30年

(2014年)10月20日,雨中。

十堰主城区百二河畔,垂柳依岸的玫瑰宫长堤。

十堰市工商局62岁的退休干部贾朝德,撑着伞看着一河清水缓缓流淌,感慨万千。

贾朝德在沿岸生活了40多年,其间虽然搬过几次家,但始终没离开百二河两岸,他的大半生与这条河朝夕相伴。

他至今仍记得,30年前,年轻时曾在百二河里摸鱼、游泳的情景。但随着城市的发展,这条河也成了他心中的噩梦,河里的水发黑发臭,一到夏天蚊蝇乱舞。

20多年前,政府进行了大规模治理,全市干部职工集资,建了橡皮坝,还在河面投放了游划艇。

但不久,河水就开始发臭,好不容易蓄起来的水,成了一河污水。

又几年,那个用巨资引进的橡皮坝也不知所终。

10年前,政府对百二河再次实行外科手术,整个河床全面硬化,中间凹槽处流水,河道两侧作为市民活动场所,在这混凝土浇筑的河床上,一度还建起了集贸市场。

但因为无法实行清污分流,一河污水依然困扰着这座城市。

百二河,又叫神定河。发源于十堰市茅箭区大川乡老龙垭,由南向北经大川、十堰、六堰汇入神定河,全长约25公里,宽50至80米,穿越整个主城区,经神定河汇入汉江。

史载,清朝时人们在百二河和犟河上拦河筑坝,共有10道围堰,这便是十堰城名的由来。

随着南水北调送水的迫近,现在,看着一河清水再现,岸边鸟语花香,生机盎然。贾朝德满怀欣喜,每天他都来到这里和旧友打牌、聊天。

其实,他并不知道,为了今天这一河清水,地平线之下,一场环保生死保卫战已历时两年之久。

地平线下

特殊的决斗

矿工灯射出的光束,微弱地打在坑道的墙壁上,深黑的水在脚下簇拥着奔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气,那是甲烷和二氧化硫混合形成的味道。

蝙蝠成群结队,闪电般掠过。这里并不是矿井。

距贾朝德所在的玫瑰宫上游10公里处,城市地下水道中,水源保卫战早已静悄悄进行。在城市供排水管道图上,这处地下水道的名字叫作“车站沟”。

地平线上,城市繁华如常,车水马龙。就在这地平线下5米深处的拱形混凝土巷道里,蛰伏着一群人,加紧修建着雨污分流管网。

56岁的任有钱来自郧县五峰乡,他正就着矿工灯投射的昏黄灯光,在污水管道上抹着混凝土。

下水道高1.5米,他只能半蹲着工作,时间久了,身体蜷缩得有些难受,他就半跪下来,千百遍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深腰的胶鞋里灌满了带泥的污水,像铅一样沉重,他不得不时常停下来,脱鞋把脏水倒掉,否则脚被污水泡久了很容易烂坏。

任有钱正涂抹着混凝土的管道直径1米,钢管外套橡胶,铺好后用混凝土浇灌保护。他已经在这处地下水道里干了三四个月,历经了感冒、腹泻和脚气之后,他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

地平线上无论风雨淅沥或者艳阳高照,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三四个月来,黑暗像一团墨,只有见到矿工灯灯光的投射,才忸怩作态般闪开一条缝隙;半米深的“黑水河”夹杂着塑料袋、避孕套等各色生活垃圾、杂物,随着浑臭的污水,在他们脚下一刻不停地流淌,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

任有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技术员王存阳、农民工刘星等20多人。这是一支并不稳定的队伍,经常有人干了半天就倒了胃口,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不满一天就走了。有位工友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这样污浊的地下水道,别说还要在里面辛劳,就是放着一沓钱,让我进去白拿了就走,我也不想再进来。

地平线下的孤勇者 卢家波 摄

但任有钱和他的20个伙伴们,就这样坚持着,一米一米将管道向前延伸。

车站沟总长3.4公里,任有钱这个班组负责1.2公里的管网铺设。这天他们已经铺设了1100米,眼见胜利在望。

保一江清水

一座城市的决心

任有钱也许并不知道,他参与的是一项伟大工程的一个细节: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通水在即,为了不让污水流入汉江,十堰市展开了长达两年的雨污分流管网建设和排污口专项整治,像车站沟那样的工地在全市共有500多个。

百二河污染,不仅严重影响着十堰城区市民生活质量,更威胁着南水北调的水源质量。

在十堰市城市地图上,这样穿越城区的污染河流有5条—神定河、犟河、泗河、官山河、剑河,是谓五河。

丹江口库区十堰境内入库的12条河流中,这5条河流源于武当八百里群山,从潺潺小溪一路生长到挽起裤管便可涉水而过的小河,因水量小,加之沿线经年的污染,早已失去了自净能力。

解决汉江入库污染,必须治理5河,而解决5河,必须彻底整治地下管网。

但是,在十堰,“历史欠账”问题太多了。

(时任)十堰市环保局局长冯安龙说,十堰先建厂后建市,先生产后生活,先建设后规划,基础设施差,尤其是5河流域治污设施建设严重滞后。

十堰市供排水监督管理处行业监督科科长姚永健告诉本报记者,在1996年之前,十堰城区河道基本上没有污水收集管网,污水直排较为普遍。

自2000年起,十堰市相继建设了神定河、泗河、犟河三座污水处理厂,中心城区污水直排现象逐渐消失。但随着城市不断扩张,城区污水管网不足的矛盾逐渐显现。

南水北调,成败在水质。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为根绝5河污染,十堰市在地平线之下,展开水源生死保卫战,提出建设雨污分流主支管网1490公里,整治排污口572个,根治大型河沟型排污口69个,在南水北调中线调水之前,实现“管网全覆盖、污水全收集、收集全处理、处理全达标”的治污目标。

(时任)十堰市委书记周霁说,治理5河,疏浚地下水网,是十堰确保一江清水北送,保证水源地水质安全所必须承担的政治责任,同时也是提升市民生活质量的迫切需要。

2012年10月22日,十堰市全面启动5河治理工作,以“水清、河畅、岸绿、景美”为总目标,确保在今年送水前,5河水质不黑不臭,明显改善,其中主河道水质不低于4类,支流水质不低于3类。

为推进5河治理,十堰市专门成立了5河治理指挥部。

市领导也由此有了一个特殊的职务:“河长”。市长(时任)张维国担任治理难度最大的神定河河长,其他几条河的河长由几名副市长担任。

“哪怕只有1%的希望,也要付出100%的努力。”十堰自我加压,争分夺秒,奋力前行。

截至目前,十堰市政府已经划拨11.58亿元专项资金用于5河治理。

历经两年雷厉风行的治理,最新的数据是,已完成管网建设900多公里,572个排污口全部完工。

10月20日,记者随姚永健沿线踏访看到:

十堰市东城的天津路排污系统治理4.2公里的管网工程,只剩下80多米;火炉沟工地上,水泥管道排满了路侧,地下工程已经结束,只等将水泥管道铺设到位;柳林路入河排污管深深的坑道内,还依稀闪着灯光,这里所有管道已经铺设完毕,工人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清淤。

姚永健告诉记者,最多时有几百个工地,一万多工人在这地平线之下,同时展开艰苦的施工。

姚永健说,地下排污系统的整治,是所有城市的老大难问题,像十堰市这样力度的全方位治理,还不多见。

今天的百二河已是河水清澈,碧波潺潺,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小桥流水,生机盎然。

处理后的水映衬着蓝天白云 卢家波 摄

神定河污水处理厂排污口附近,还建成了治理示范样板,成群的俗名为“点水鹊”的小鸟和燕子在上下翻飞争食。

神定河污水处理厂厂长张群雄说,国家环保部在厂内设有自动监测系统,24小时每一秒钟都不间断地对排放水进行在线监测。“每一滴水都纳入了国家和省环保部门的监控”。这里排放出去的每一滴水,都达到国家一级B排放标准。

(以上原载2014-10-22 湖报)

补记:

家乡门前那条小河的记忆与乡愁

小时候,我们常在这条河里跳水游泳,摸鱼捉虾。

搬到十堰之初,我家住在军分区大院,当时还叫人民武装部,而最早是市政府(市革委会,建市前为"十堰办事处”)所在地。

那时的百二河还是自然的河流,河水蜿蜒曲折,站在军分区大院的陡坎上,就可以看到河水泛着清澈的浪花缓缓北向。

那时穿过城区的整个百二河上,只有十堰毛巾厂和六堰共两座桥(后来二汽车厢厂郧阳医学院之间新增了一座)。

那时从五堰到人民医院,是踩着水中的跳石踏河而过。那时的百二河在取直裁弯前,离人民医要远一些,更靠近军分区大院一侧。那时到人民医院还得穿过一片挑树林。

那时候天空还是蓝的,水还是清的,庄稼还是不用化肥的。

那时,两岸都是自然没有人工痕迹的漫坡,爬满清草,间或有几棵垂柳随风飘荡。岸上都是稻田(以后改种疏菜),稻浪滚滚菜花飘香,绿黄相间一望无际。

那时农忙时节,学校会组织我们送肥下乡。从生产队回来路上,我们把那竹筐向水中随手一铲,就会兜起几尾桃花鱼。这时我们就会满足地躺在柳荫下的草丛中,看蓝天白云听知鸟的欢叫麻雀的啼鸣。

那时两岸田野间,没有今天这样多的钢筋混凝土,而是点缀着一座座瓦房农舍,清晨和黄昏,炊烟袅袅,如诗如画,你能闻到混和着草肥味道泥土的种种芳香。

那时,整个十堰一座城,只有五堰一条街。每到周末,公交车是很难挤上去的。这时,从张湾、六堰汇集的浩荡人流,就会沿着今天武当国际前的河堤,再从我家和实验幼儿园的门前小路,走向五堰街。

有欢乐亦有忧伤。

我们那时就读的五堰小学超级的大。除了今天本部外,在一中山凹那有个三年级,在紧邻市法院的河边,大约是地主的庄园,有个一年级。我们挖草根煮了一大大锅的忆苦思甜饭就是这里吃的。班主任龚老师带着我们在河边开地。那时十堰市根本就没有幼儿园,龚老师把自己的孩子也带着。我们一个同学挖地时,无意间一锄头挖上了孩子的脸,当时鲜血迸溅。这个孩子多年后脸上仍有明显的伤痕。他的父亲就是以后组建了电视台的十堰市第二任广播电视局长王建邦……

五堰小学是当年全市最大没有之一的“大学”,还戴帽初中。学生主要来源郧阳地区行署、十堰市直机关、部分102工程指挥部及原住居民子弟,因此常常要扩充教舍。买不到现成的课桌,就在二汽四九厂深沟里的林场订做。当时年少的我们,清晨自带干粮和军用水壶,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嘹亮的abcd efg,一路步行到红卫,然后穿过20里荒野的山林到那个林场。然后我们一校学生,扛着板凳、抬着课桌,从山谷中一直走到花果,把桌凳搬上学校派的卡车。然后又是步行一直要走回五堰。20多里走到六堰天已是漆黑,自带干粮中午早已吃干喝尽,大家饥肠辘辘,这时的我们早已没有了清晨出发时的好奇兴奋与昂扬,像极了逃遁中的散兵游勇。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跳下武当宾馆前的菜地,拨了白菜萝卜甚至还有葱,在百二河胡乱一洗,就那样生吞。

那时我们学校新盖教室的砖瓦,也是组织学生自己烧。就在以后的武当宾馆之侧财政局那里的生产队操场上。在学校请的江苏师傅指导下,我们在地面垒起像小山一样的砖窑。今天十堰市一中的山凹里,五堰小学的三年级放在那里。这里有空旷的位置和大量的黄土,我们自己和泥脱砖坯,然后再把自然风干的砖坯,穿过五堰街,再通过百二河堤,肩挑背扛到财政局那里去烧。柴就在武当宾馆的后山上就近砍松技,还有花柳树。也许那江苏师傅习惯地洞式的窑,有一次把那地上砖窑烧的半生不熟。关键是,我扛着一筐土砖坯,走到市法院前也就是今天洪洋家楼下的河堤上时,一头裁下了河。到张湾医院拍片,是骨折,我左臂打了一百天的石膏。

那时天空真的是蓝的,水真的是清的,人心和社会真的是纯朴的。

我摔下河堤,尽管还只是个小学生,又是“学伤“,但那时没有要学校负责一说。我到张湾医院查伤拍片,还是忍了几天疼以后。开始还以为只是扭伤错了位,母亲找了个中医,把我那胳膊扯来扭去,然后轻轻一撑,再突然发力迅猛一逮,疼得那个少年的心啊呼天唤地。还是父亲下乡回来后,带我去的张湾医院拍片。可怜我那骨折的胳膊被那中医一顿扯一顿扭一顿撑又一顿逮啊啊啊啊啊啊。那时治伤的钱也全是自费。那时的英俊少年也曾向往做一个孤勇者,只是不配。

常常怀想那个时代。

城中的一条河亦有乡愁。

忘记那个时代是会令人伤悲的,而臆想回到那个时代却又更是可悲!

俱往矣,蓦然回首,今夕何夕……

(完)

文/张欧亚 编辑/高霜木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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